第49章 玉屏春冷 (〇九)(第2/14 页)
打算是打算得好,但彼此都晓得尤老爷的事情难办,否则也不至于耽误了这大半年的光景。她尽管满怀憧憬地说着,心却是灰的。
良恭也正是为事情难办才想着亲自跑一趟南京。其实他去又有什么用?他连个做官的人也不认得。但不管办不办得到,总要去瞧瞧。起码去疏通疏通,让尤老爷夫妇在狱中少遭些罪也是好的。
妙真已为这事生了几回希望,最终希望又屡屡落空。如此下来,大家都有点不敢再抱期望。
他不想再叫她反复受此磋磨,因此不带她去,“你瞧林妈妈还经得住颠簸么?何况你也经不住。想不出法子,你去了也没意思。你要和安家退婚这事又还没落定,不明不白的走了反倒说咱们这头失信在先。再则,你要留在这里等安大爷的消息。”
妙真心里也惴惴的,怕兀突突地一去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何况她自己也要有些作为,不好再跟从前似的不管不顾,想一出是一出的。出了岔子,还有谁再来替她担待?
她盘算一番后才说:“那你先去,我这里一面等表哥从京里回来,一面与尧哥哥将我的嫁妆打点好,回头好找搜船一齐拉到南京。我爹的事情肯定是少不了要使银子的。林妈妈可以先托付给舅舅舅妈,回头我爹的事情办好了再来接她。”
良恭下巴缓缓一点,倏然听见雨敲阑干,未几便斜雨砸窗,连廊下也顷刻淹了大片。他一时不能出去,只好赖在这里。骨头给雨声敲懒了,就无所顾忌地仰面倒在榻上,反正暴雨拦阻,别人也不得进来。
妙真搦腰将两个胳膊搭在炕桌上,欠身去看他,“你走时找尧哥哥拿些银子。叫他去问舅妈,先挪用我那笔嫁妆钱。横竖也不嫁人了。”
他点点头,听见她说不嫁人时的嗓音,细细飘忽的,仍有些失落。这失落未必是因为感情受到伤害,他懂得,是因自尊受到伤害。
她想起这一样,不免又带起另一样,在那头唼喋不休,“对了,还要先预备些干粮路上吃,我叫花信给你装起来。是走水路吧?水路应当快一点。也不知要行船几日,这里倒离南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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