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尾声(第7/11 页)
“当然喽。就是昨天。把我带到了将军那里。那是日瓦戈少将。他路过这里,了解赫里斯季娜的情况,问这问那的。要找亲眼见过她的证人。人们就提起我,说是她的朋友。他让人唤我去,我就去了,到了他那儿。这人一点都不可怕,和平常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吊眼角,黑脸膛。我把知道的全说了。他听完说谢谢你。又问我是哪里人,姓什么。我当然只能支支吾吾。有啥好显摆的?是个孤儿嘛。反正没啥好说的,你们想一想,除了教养院,就是到处流浪。他可不干,对我说,你全讲出来,别不好意思,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我开始害怕,只是三言两语,后来越讲越多。他总是点头,我的胆也壮了。要说讲,我是有东西好讲的。你们要是听了不会相信的,非说我瞎编不成。他也是这样。我一讲完,他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他说,你看,这真是奇迹。这样吧,我现在没有时间。我没想到会听见这些情况。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这里还有些事要打听明白,还有些细节。说不定我还要当你的叔叔呢,收你做将军的侄女。还得送你去大学读书,随便上哪个学校,看你的愿望了。这都是真的。你们看这是多有趣的玩笑呀。”
这时来了一辆马车,空车身长长的,车帮高高的,很像波兰和俄罗斯西部运干草的大车。车上套了两匹马,由一名骑兵车队的战士赶着。他赶车进了这块绿地,从车沿跳下,就去卸马套。除了丹尼娅和几个士兵,其余的人都围了上去,求驭手别卸车,把他们送到要去的地方,当然不会让他白跑。战士不肯答应,因为他无权支配这车马,只能按拿到的单据办事。他卸车后把马牵走,再也没回来。坐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挪到空车板上坐下。马车一来,人人同战士交涉,打断了丹尼娅的故事,这时她又继续讲起来。
“你对将军讲了些啥呀?”戈尔东问。“要是能说,再讲给我们听听。”
“这有啥,可以嘛。”
于是她讲了一个可怕的故事。
<h2>四</h2>
“我真有好讲的呢。人家说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许是别人说的,也许是我自己心里记得的。我尽听人说,我妈妈拉拉·科马罗娃是一个逃到白色蒙古的俄国部长科马罗夫同志的妻子。不是我父亲,肯定不是我亲生的父亲。自然了,我是个没念过书的姑娘,没爹没妈长大的,你们也许觉得我讲的可笑,可我是有啥说啥。你们应该替我想一想。
“就是这样。下边我要讲的事,发生在克鲁申以南,西伯利亚的另一头,哥萨克那边,靠近中国边境。咱们的人,就是我们的红军,快打到白军主要城市的时候,这个科马罗夫把妈妈和他们一家人送上专车,下令开车。要知道妈妈吓得离开他们一步也不敢动。
“可是科马罗夫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世上有我这么个人。妈妈离家很久生下了我,生怕有谁把这事告诉了他。他特别不喜欢有孩子,又喊又跳,说一有孩子家里又脏又吵,我可受不了。
“就这么着,等红军快到了,妈妈派人叫守卫的老婆玛尔法到纳戈尔错车站去。那离城里有三站路。我这就解释一下。最先是尼卓站,下一个是纳戈尔错车站,最后是萨姆松山口。我现在这么想,妈妈怎么会认识玛尔法呢?大概玛尔法在城里卖过青菜,送过牛奶。就是这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