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第5/5 页)
《日瓦戈医生》是宣泄个人主义情绪吗?帕斯捷尔纳克推崇根据事实独立思考,不受诱惑,不随大流,特立独行。这是坚守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与自我中心、损人利己的个人主义风马牛不相及。所以他偏爱日瓦戈这个形象,要通过医生的看似凡人常事的遭遇,诟病钳制思想、制造平庸、浪费生命的社会现实。诗人这一高远的立意,与当局的思想专制针锋相对,不可避免地要遭到歪曲和攻击,如所谓的个人主义之类。
其实,《日瓦戈医生》是好是坏,是丑化了现实还是揭示了本质,最有说服力的是生活,是历史。远的且不说,从一九五五年小说脱稿到一九六六年诗人妻子去世,十年间帕斯捷尔纳克的生前事和身后事,可说是活脱模样的日瓦戈第二。读者仔细看看帕斯捷尔纳克的传记就会感到,日瓦戈的为人行事、向往追求,很像作者本人。而日瓦戈在世纪初三十年间(至一九二九年去世止)所遭受的压力和打击,比起最后十余年间作者的境遇,只可说是小巫见大巫了。历史无情,事实俱在,谁又能说今人讲帕斯捷尔纳克的遭遇是对苏联“解冻”时期的诽谤,今人为诗人鸣不平是个人主义情绪的宣泄?
问题的关键是,帕斯捷尔纳克喜欢历史哲学的思考,从久远的历史视角分析眼前的生活现实。这是他自由探索、独立思考的大前提。他向往的生活,第一是人应该诚实,第二是社会应该公正。但现实是很多人并不诚实并不正直,社会也往往缺乏公正和公平。依他看,原因是太多庸俗小人,或说是汉语里的卑鄙小人。弥留之际,老诗人对家人说“我满意了”,表示没有虚度此生。在这之前,又曾几次感慨:“庸俗!”“世界性的庸俗!”
逝者的遗言,该是对《日瓦戈医生》最好的注解。
我们以为,同对一切文学经典一样,中国读者对《日瓦戈医生》也一定会产生研究、对话的兴趣。愿这个或许还差强人意的译本,能给大家一些帮助。此书上卷译者是顾亚铃,下卷译者是白春仁。一九八七年第一次出版。此次出版前作了必要的校订和修改。
白春仁二〇一〇年八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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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德米特里·贝可夫著《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俄文版,731页,莫斯科,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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