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瓦雷基诺(第6/24 页)
头痛加剧。睡得不好。做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梦。这种梦一醒来马上就会忘记。梦全飞出了脑海,意识里只留下了惊醒的原因。是我心里的一个女人声音,响彻了梦境的周围,终于把我吵醒。我记住了这个声音,当回忆它的时候,遍数我认得的女人,想找出这发自胸腔的低微柔润的声音属于何人,可谁也没有这种声音。我心想,可能我同冬尼娅习惯成自然,才听不出她的声音。我迫使自己忘记她是我的妻子,把她的音容笑貌推到能如实分辨的远处。结果,那个声音仍然不是她。就这样到了没有弄个清楚。
顺便谈谈梦。一般认为梦是日里所想,是白天清醒时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我的观察所得,恰恰相反。
我不止一次发现,正是白日初露端倪的东西,未全清晰的思想,无心说出又未被注意的话,夜里获得了充实的血肉复又来临,变成了梦呓的主题,像对日间的冷淡进行报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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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六</h2> <blockquote>
明彻的寒夜。眼前的一切异常清晰,浑然融成一体。大地、空气、弯月、星斗,被寒意凝结起来。花园的林荫路旁,落下一排分明的树影,仿佛是镂刻出来的一般。又总觉得有些黑影在各处横穿小径。硕大的星斗如蓝色云母灯,在林中树杈的空隙里悬挂着。小星则似夏野的甘菊,遍布夜空。
每到傍晚,都要继续普希金的话题。大家分析第一卷里皇村中学诗作的格律。的确有许多的因素取决于选用怎样的诗格。
在长诗行的小诗里,最能体现少年壮志的是阿尔扎马斯时期的诗作。他立志绝不落后于先辈,为哄骗叔父假编神话,故作华丽,装得堕落享乐而又思想早熟。
但很快这位年轻人就从摹仿奥西昂或帕尔尼,从写《皇村回忆》转向写短诗行的作品《小城》,或《致姊妹》,或后来作于基希涅夫的《致我的墨水瓶》,或者转为《致尤京》的节奏。这样,未来的普希金便在这个青年身上完全觉醒了。
阳光和空气、生活的喧闹、物象和实质,如穿户入室一般涌进他的诗中。外部世界的景物、生活器物、各种名词,摩肩接踵地抢占诗行,于是便把意义较虚的词类排挤了出去。物象、物象,还是物象,排列出了诗的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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