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一章(第2/3 页)
“对了……你怎么样?没生病吧?怎么好久不来了呢?”
我把斯米特的故事都告诉了他,我向他表示歉意,说斯米特的事使我不能脱身,而且我还差点儿病了,瓦西里岛(当时他们住在那里)又太远,我有那些琐事缠身,就去不成了。我险些儿说漏了嘴,说我在这段时间里总算找了个机会去看了娜达莎,不过及时打住了。
老人对斯米特的故事很感兴趣。他听得比较认真了。听说我的新住处很潮湿,也许还不如原来的房子,却要六卢布的月租,他简直火冒三丈。他总是非常爱冲动、不耐烦。这时候只有安娜·安德烈耶夫娜还能哄住他,但也未必总能做到。
“哼……这都怪你的文学,瓦尼亚!”他几乎是恶狠狠地叫道,“文学把你送上了小阁楼,还要把你送进坟墓!我当时说过,有言在先!……Б. 怎么样,还在写评论?”
“他已经死了,死于肺痨。我好像对你说过呀。”
“死了,嗯……死了!也只能是这样。怎么,给老婆孩子留下点什么吗?你不是说过吗,他好像是有老婆的……这种人干吗要讨什么老婆!”
“没有,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回答。
“是吗,真是这样!”他十分关切地叫道,仿佛这件事和他密切相关,仿佛去世的Б. 就是他的亲兄弟。“什么也没有!真是什么也没有!你知道,瓦尼亚,我早就预感到,他的结局一定会这样,记得吗,当时你对他还赞不绝口。说起来轻巧:什么也没留下!哼……享有声誉。就算是不朽的声誉吧,可是声誉不能当饭吃呀。孩子,当时我对你以后的情况也都料到了,瓦尼亚;虽然我称赞你,可我在心里料到你情况不妙。这么说Б. 死了?怎能不死呢!生活又好……这地方又好,你看看!”
他不由自主地指指那雾蒙蒙的街道,阴暗潮湿的空气中闪着几盏路灯的微弱的灯光,又指指那些污秽的房屋、人行道上由于潮湿而闪闪发亮的石板,指指那些愁眉苦脸、怒气冲冲、浑身湿透的行人,指指彼得堡宛如泼了浓墨的黑沉沉的天穹笼罩下的这幅街景。这时我们已经来到广场;我们面前有一座纪念碑耸立于夜色之中,几盏煤气灯从下面照着它,再往前是以撒大教堂的庞大的黑影,它与天空那黑糊糊的色调朦胧难辨。
“你说过,瓦尼亚,他是好人,高尚、有魅力、诚恳而亲切。嘿,他们都是这样,你的那些人都是又亲切又诚恳!不过只会制造孤儿!哼……我想,对他来说死亡倒是好事!唉——!真想离开这里,哪怕是到西伯利亚去呢!……你这是怎么了,小姑娘?”他看见一个孩子站在人行道上乞讨,立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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