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太太的金丝雀(第3/5 页)
“我看没有,”美国太太说,“她根本不吃也不睡。我想尽办法,可是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对世事不闻不问。我不能把她嫁给外国人啊。”她顿了一下。“有个人,是个很好的朋友,有一回告诉我,‘外国人做不了美国姑娘的好丈夫。’”
“对,”我妻子说,“我看做不了。”
美国太太称赞我妻子的旅装,原来这位美国太太二十年来也是一直在圣昂诺路这家裁缝店买衣服的。店里有她的身架尺寸,有个熟悉她,知道她口味的店员替她挑选衣服,寄到美国去。衣服寄到纽约她所在住宅区附近的邮局,关税一点也不算高,因为邮局当场打开来看,式样总是很朴素,没有金边,也没有装饰品,看不出衣服是贵重服装。现在的店员名叫泰雷兹,从前一个叫阿梅莉。二十年来一共就只用过这两个。裁缝也始终是一个。可是,价钱倒上涨了。不过,外汇兑换还是相等。现在店里也有她女儿的身架尺寸了。她成人了,现在尺寸不大有变化的可能了。
火车这会儿进入巴黎了。防御工事都夷为平地了,不过野草还没长出来。铁轨上停着许多节车厢——棕色木头的餐车、棕色木头的卧铺车,要是那列车还在当晚五点钟发车的话,这些车厢就都要拉到意大利去;这些车厢上都标着巴黎——罗马,还有定时来往市区和郊区间的车皮,车顶上安着座位,座位上和车顶上都是人,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火车经过粉墙和许多房屋的窗子。早餐什么都没得吃。
“美国人做丈夫最好。”美国太太跟我妻子说。我正往下拿行李包。“美国男人是世界上唯一值得嫁的人。”
“你离开沃韦有多久了?”我妻子问。
“到今年秋天就两年了。不瞒你说,我就是把金丝雀带去给她的。”
“你女儿爱上的人是瑞士人吗?”
“是的,”美国太太说,“他出身沃韦一个很好的门第。他就要当工程师了。他们在沃韦相遇。他们经常一起散步走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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