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亲骨肉的来信(第3/7 页)
弥平刚才心头的疙瘩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们因为一进山就遇到大风雪,全躲在帐篷里,所以没“晒黑”。然而,胡子总会长出来的呀!他们如同进山不久,刚长了一点儿胡子茬儿。但如果在山里呆了一阵子,绝不是这副摸样,全象山大王似的满脸胡子。不过,也许是打算下山才刮了脸,但也不会不约而同一起刮脸。长期往返在风巢一带,弥平熟知攀登南阿尔卑斯山的那些登山者的生活习惯。
南阿尔卑斯山的山岭险峻,地形复杂,除了近山脊外,全被浓密的森林覆盖,不象北尔卑斯山那么多姿多釆,却有一种宗教气氛般的肃穆寂静。为此,来这儿的登山者都有点儿朝圣者般的虔诚,简直看不到那种去北阿尔卑斯山观赏山景的旅游客,来这儿非得攀越北阿尔卑斯山或是别的什么山。要么是贪图清静,不怕山路曲折的登山者才会来此。
来南河尔卑斯的登山者,一个个象寄生蟹似的背着大背囊,象蚂蚁般执着又缓慢地一步步向上攀登。比起那些服饰时髦的去北阿尔卑斯山的人,穿着土气得多。正因为如此,才具有一个登山老手的风度。然而,他们并非是衣冠不整,如同旧时代的高中学生以那种敞衣破帽不修边幅来炫耀自己身份高雅,而南阿尔卑斯登山者的服装尽管土气陈旧,也正是为了显示他们是登山行家。
而且,当他们下山时,为了炫耀自己在山上同何等严酷的大自然作过斗争的姿态,更会突出那满是污垢的身子和破烂不堪的衣衫,这跟历经沙场的勇士以伤疤为荣的心理很相象。所以,在下山前,不会舍得刮掉脸上的胡子,甚至其中还有些人上山前就留起胡子。尤其在攀登南阿尔卑斯山的登山者里有这种赶浪潮的人。至少就弥平所知,没见过他们下山前就把胡子剃得精光。刚才邁到的那伙人个个下巴溜光,竟然他们也是从山上下来的!
“这些人可真有点儿怪。”
弥平心里这个疑团没法解开。于是,他又转身返了回去。那批登山者还泡在老地方,并没有去寻找掉队的伙伴。似乎那儿就是他们的目的地。那些人一见返回来的弥平,神态变得紧张起来。
“大爷,你忘了什么东西啦?”一个带队模样的人目光锐利地盯问。
“不,没忘什么。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我们是从山上下来的。刚过前面的半山腰,就发生了雪崩,再晚一点儿,就让雪埋了。”
“你说那山上是仙丈岳吗?”
“是的。”
“后面没有人了?”
“后面?没有。”
“这么说,你们连冰镐也不带,怎么爬山?”
“冰镐?”
“是的。这个季节不带冰镐,怎么能登上仙丈岳和驹岳?而且你们好象也没穿冰爪嘛。”弥平望着他们的脚。不穿冰爪怎么能从陡斜的冰坡上下来,又不象已经换了下去。
那个带队的显得十分狼狈地说:“那、那是让刚才的雪崩卷跑了。”
“全让雪崩卷跑了?”
“是的。幸亏这些冰镐当了我们的替身。”
弥平听了这番话,心中的疑云更深了。冰镐失落时,总是脚先踩跐,为了不失去平衡滑落下去,慌乱中把冰镐扎到雪面上才容易失手。这样,一旦冰镐脱手,人也难免遭殃。但是,他们竟然全把冰镐弄失了,人却安然无恙!再细细打量一下他们的脸,压根儿不象在山里呆了好几天的模样,最多不过一两天吧。偷偷地膘了一眼丛林,刚才见到好象有枪靠在树边,这会儿全没了。
“你去哪儿?”见弥平往山上走去,那个头儿吃惊地唤住他。
“到哪儿?去风巢呗。”
“雪崩把去风巢的道全封住啦。”
“那我去看看出事的地方,瞧瞧这雪崩有多大,也许能找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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