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武十三王元四王简文三子(第4/6 页)
臣至愚至贱,忽求革前之非,可谓狂瞽不知忌讳。然今天下至弊,自古所希,宗庙社稷,远托江表半州之地,凋残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惧。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愍,可忧之至重也。正是匡矫末俗,改张易调之时,而犹当竭已罢之人,营无益之事,殚已困之财,修无用之费,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今琅邪之于天下,国之最大,若割损非礼之事,务遵古典,上以彰圣朝简易之至化,下以表万世无穷之规则,此刍荛之言有补万一,尘露之微有增山海。表寝不报。
永昌元年,立焕母弟昱为琅邪王,即简文帝也。咸和二年,徙封会稽,以康帝为琅邪王。康帝即位,哀帝为琅邪王。哀帝即位,废帝为琅邪王。废帝即位,又以简文帝摄行琅邪王国祀。简文登阼,国遂无嗣。帝临崩,封少子道子为琅邪王。太元十七年,道子为会稽王,更以恭帝为琅邪王。恭帝即位,于是琅邪国除。简文帝七子:王皇后生会稽思世子道生、皇子俞生。胡淑仪生临川献王郁、皇子朱生。王淑仪生皇子天流。李夫人生孝武帝、会稽文孝王道子。俞生、朱生、天流并早夭,今并略之。
会稽思世子道生,字延长。帝为会稽王,立道生为世子,拜散骑侍郎、给事中。性疏躁,不修行业,多失礼度,竟以幽废而卒,时年二十四,无后。及孝武帝即位,尝昼日见道生及临川献王郁,郁曰:“大郎饥乏辛苦。”言竟不见。帝伤感,因以西阳王录玄孙珣之为后。珣之历吴兴太守。刘裕之伐关中,以为谘议参军。时帝道方谢,珣之为宗室之美,与梁王珍之俱被害。临川献王郁,字深仁,幼而敏慧。道生初以无礼失旨,郁数劝以敬慎之道
。道生不纳,郁为之流涕,简文帝深器异之。年十七而薨。久之,追谥献世子。宁康初,赠左将军,加散骑常侍,追封郡王,以武陵威王曾孙宝为嗣,追尊其母胡淑仪为临川太妃。
宝字弘文,历秘书监、太常、左将军、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宋兴,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降为西丰侯,食邑千户。
会稽文孝王道子,字道子。出后琅邪孝王,少以清澹为谢安所称。年十岁,封琅邪王,食邑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一户,摄会稽国五万九千一百四十户。太元初,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进骠骑将军。后公卿奏:“道子亲贤莫二,宜正位司徒。”固让不拜。使隶尚书六条事,寻加开府,领司徒。及谢安薨,诏曰:“新丧哲辅,华戎未一,自非明贤懋德,莫能绥御内外。司徒、琅邪王道子体道自然,神识颖远,实当旦奭之重,宜总二南之任,可领扬州刺史、录尚书、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府文武,一以配骠骑府。”让不受。数年,领徐州刺史、太子太傅。公卿又奏:“宜进位丞相、扬州牧、假黄钺,羽葆鼓吹。”并让不受。
于时孝武帝不亲万机,但与道子酣歌为务,姏姆尼僧,尤为亲暱,并窃弄其权。凡所幸接,皆出自小竖。郡守长吏,多为道子所树立。既为扬州总录,势倾天下,由是朝野奔凑。中书令王国宝性卑佞,特为道子所宠昵。官以贿迁,政刑谬乱。又崇信浮屠之学,用度奢侈,下不堪命。太元以后,为长夜之宴,蓬首昏目,政事多阙。桓玄尝候道子,正遇其醉,宾客满坐,道子张目谓人曰:“桓温晚途欲作贼,云何?”玄伏地流汗不得起。长史谢重举板答曰:“故宣武公黜昏登圣,功超伊霍,纷纭之议,宜裁之听览。”道子颔曰:“侬知侬知。”因举酒属玄,玄乃得起。由是玄益不自安,切齿于道子。
于时朝政既紊,左卫领营将军会稽许荣上疏曰:“今台府局吏、直卫武官及仆隶婢儿取母之姓者,本臧获之徒,无乡邑品第,皆得命议,用为郡守县令,并带职在内,委事于小吏手中;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无卫霍之才,而比方古人,为患一也。臣闻佛者清远玄虚之神,以五诫为教,绝酒不淫。而今之奉者,秽慢阿尼,酒色是耽,其违二矣。夫致人于死,未必手刃害之。若政教不均,暴滥无罪,必夭天命,其违三矣。盗者未必躬窃人财,江乙母失布,罪由令尹。今禁令不明,劫盗公行,其违四矣。在上化下,必信为本。昔年下书,敕使尽规,而众议兼集,无所采用,其违五矣。尼僧成群,依傍法服。诫粗法,尚不能遵,况精妙乎!而流惑之徒,竞加敬事,又侵渔百姓,取财为惠,亦未合布施之道也。”又陈“太子宜出临东宫,克奖德业”。疏奏,并不省。中书郎范宁亦深陈得失,帝由是渐不平于道子,然外每优崇之。国宝即宁之甥,以谄事道子,宁奏请黜之。国宝惧,使陈郡袁悦之因尼妙音致书与太子母陈淑媛,说国宝忠谨,宜见亲信。帝因发怒,斩悦之。国宝甚惧,复潜宁于帝。帝不获已,流涕出宁为豫章太守。道子由是专恣。
嬖人赵牙出自优倡,茹千秋本钱塘捕贼吏,因赂谄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列树竹木,功用钜万。道子使宫人为酒肆,沽卖于水侧,与亲昵乘船就之饮宴,以为笑乐。帝尝幸其宅,谓道子曰:“府内有山,因得游瞩,甚善也。然修饰太过,非示天下以俭。”道子无以对,唯唯而已,左右侍臣莫敢有言。帝还宫,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板筑所作,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造弥甚。千秋卖官贩爵,聚资货累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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