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做之真实证言(第3/7 页)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旁观者提起这件事来一样的偷偷摸摸。私底下,我认为安士伟若不是有罪,就是疯了,也许两者都是。我倒相当肯定他们会把他绞死。他的确也尽可能做了好多让他自己受绞刑的事。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最后一批陪审员,包括两位女士,已经顺利宣誓完毕。起诉书又再次向被告宣读了一遍。有人清了下嗓子。检察总长华特·史东爵士站起身来,为检方先做开场白。
“庭上,各位陪审员。”
一片沉寂之中。华特·史东爵士的声音响起,有种很奇怪的效果,好像是由深渊中发出来的。他抬起下巴,我们看到的是他假发蓬乱的顶部。我觉得在整场审判中,我们只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过一次他的脸:那是一张红红的长脸,有一根很长的鼻子和很凌厉的眼睛。他完全没有一点人情味,十足的死气沉沉。他经常一副像体恤的老师在问有点智障的学生的模样。他维持不偏不倚的态度,声音很轻快,却字正腔圆得像个演员。
“庭上,各位陪审员,”检察总长开始说道,“对嫌犯起诉的罪名,正如各位所听到的,是谋杀。本人的责任,就在向各位说明检方将根据线索来侦办这个案子。各位可以相信检察官通常都是不得已才担起这样的责任来。本案的被害人是一个普遍受到尊敬的人,多年来都在首邑银行担任要职。后来,我想,他还升任了那家银行董事会的一员。而犯下罪行的被告,出身世家,教养良好,家道富有,比其他的人要幸运得多。但所有的事实,都要送呈各位面前;而这些证据,我相信,不会引致其他结论,而会证明艾佛瑞·胡弥先生就是被拘提到此的嫌犯所无情地杀死的。
“被害人是一名鳏夫,死亡时和他的女儿玛丽·胡弥小姐、他的弟弟史本赛·胡弥医师,以及他的机要秘书艾蜜莉亚·乔丹小姐一起住在格鲁斯维诺街十二号。从去年十二月二十三号到今年一月五号,这两个礼拜里,玛丽·胡弥小姐不在家里,到索塞克斯拜访友人。各位会听说到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清晨,死者收到胡弥小姐的一封来信,信中宣布了胡弥小姐已经订婚,准备下嫁给詹姆士·安士伟,也就是本案被告,他们是在她朋友家中认识的。
“各位也会听说到,在接到这个消息时,死者起初非常高兴,表示他自己热烈赞同。他写了一封道贺的信给胡弥小姐,而且至少和她就这个问题通过一次电话。考虑到嫌犯的前途无量,各位也许认为他应该觉得很满意,可是我必须请各位注意后续的发展。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一月四日之间,死者对这件婚事还有对嫌犯本人的态度有了突然而完全的改变。
“各位陪审员,这个改变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产生的,检方不准备说明,但是检方要请各位考虑一下,这样的改变对嫌犯是不是会有任何影响。各位会听说到,在一月四日,星期六的早上,死者又收到胡弥小姐寄来的一封信,这封信里说被告那天会在伦敦,胡弥先生毫不浪费时间地立刻和嫌犯联络。在星期六下午一点三十分时,他打电话到嫌犯位于杜克街的公寓。死者这次对嫌犯所说的话有两名证人听见。各位会听说到。他是用什么样的字句和什么样尖刻的语气和嫌犯说话,各位也会听说到,死者在挂上电话之后,曾大声地说道:‘我亲爱的安士伟,我要制得你服服帖帖的,你这该死的。’”
华特·史东爵士停了下来。
他这番话说来毫不带感情,一面看着手上的文件,好像要确定话都说得正确。有几个人很本能地望向嫌犯,现在他坐在被告席,两边各有一名狱警坐在他身旁。我觉得嫌犯似乎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在这次电话交谈中,死者请嫌犯在当晚六点钟到格鲁斯维诺街的住所去,各位也会听说到,后来他关照管家说他正在等六点钟来的客人,这个人以他本人的话来说是‘可能会有点麻烦,因为这个人不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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