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即真凶(第6/6 页)
“老查理·郝仁”所说的内容大体上是这样的:事发的那天,他跟在夏特沃斯身后到了池塘边上,先是射杀了马儿,随即用枪托打死了马背上的主人,将夏特沃斯的皮夹夺走。然后,他觉得马儿已经死了,就用力把死马拖至池塘附近的刺藤灌木中。随后,他又把夏特沃斯的尸体抬到了他自己的马上,驮着尸体从树林穿过,在一个离树林很远的地方把尸体藏好。
他一手安排了那些用来对班尼费特进行陷害的关键物证,比如子弹、皮夹、小刀、背心等等,这是对年轻人曾对他粗暴侮辱的报复。另外,他陷害班尼费特的手段还包括沾血的衬衫和领巾。
“老查理·郝仁”残忍谋杀的自白越是往后,他的声音就变得越是微弱、结巴。在他把全部罪行讲述完之后,就自己站了起来,颤颤悠悠地从桌子上离开,倒地而亡。
说起来,我逼老查理自白招供的办法,不仅抓住了非常好的时间,并且效果显著。事实上,在事件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位“老查理·郝仁”就显得太过坦荡了。我不仅反感于那种完美圣人的样子,还开始怀疑起他。数月前,他跟班尼费特干了一架,被年轻人猛击倒地。我当时刚好也在那儿,他发誓复仇的喃喃自语正好被我听到,他脸上那稍纵即逝却犹如恶魔般决绝的神情也被我看到,那表情就像在跟我说,他这不只是一时的气话,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绝不会放过。从那之后,我就用跟一般人很不相同的眼光来看待老查理的行为举止。所以我就注意到,那些导向班尼费特是谋杀犯的推论的证据,无论是哪一种,无一不是来自老查理的。可是,在我看来,“找到子弹”这件事,即老查理在马儿尸体中找到了那颗子弹,才是让案情真相得以显露的关键。大家都忽略了,子弹在射进和射出马儿身体时,在马儿身上留下了两个弹孔。既然马儿已经被子弹射穿了,子弹又怎么可能留在马儿的身体中呢?在那时,我就清晰地知道,要是有人说自己找到了子弹,那就肯定是他把子弹偷偷放到了马儿的尸体中。另外,在检验过衬衫和领巾上的“血迹”之后,发现那不过是以假乱真的葡萄酒液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血迹”。在我开始对种种证据产生怀疑时,也发现老查理此后出手阔绰,吝啬的作风为之一变,可他突然间怎么会这么有钱呢?想到这里,我明白,我没有冤枉老查理,可是我没有对外声张,而是暂时守着这个秘密。
随后,我就对夏特沃斯的尸体展开了秘密搜索,我不是在老查理此前带队搜索过的区域范围内进行搜索,我刻意没去那些地方,而是到与之无关的区域找寻。数天之后,在一口被刺藤灌木掩映着的干涸老井之中,我真的把夏特沃斯的尸体找到了。
再说到以前发生的事,有一次,老查理和夏特沃斯的谈话恰巧被我听到。我听到老查理机关算尽,诱骗这位老绅士把一箱玛歌酒堡的红酒送给他。我想到,我要将计就计。我把一片坚硬的鲸须板片找来,把它刺到尸体的喉咙中,再谨慎地将尸体摆成坐姿,勉强将之塞到一个旧酒箱中,并用钉子钉上箱盖;我料到,到时只要把箱盖上的钉子拔起来,盖子就肯定自动弹开,尸体就自然挺立,好像坐起来一般。
准备妥当了这个摆放尸体的酒箱之后,我就煞有介事地把红酒标示记号和编号、收件人地址写在箱子上。随后,我就以夏特沃斯生前熟稔的酒商的名义,给老查理写了一封信。此后,我让一个仆人用手推车推着这口酒箱,让他听从我的信号,只要我的信号一发出,他就立即把酒箱送至老查理的家门口。那么,尸体说话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件事很简单,因为我精通腹语术。我期待可以用“你是真正的凶手”那句话,将这个伪善冷血的杀手的良知唤醒。
我已经清楚地交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班尼费特呢,随后他就被宣布无罪释放,也将叔叔的财产继承了过来,这件事带给了他惨痛的教训,因而他也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此后一直过着悠然而又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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