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街凶杀案(第6/12 页)
“奥登赫梅尔,饭店老板。该证人自愿提供证词。不会讲法语,通过译员接受讯问。阿姆斯特丹人。尖叫声传出时正经过那幢楼房。尖叫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恐怕有十分钟。声音拖得很长而且大声,非常可怕,非常凄惨。是最先进楼的一员。除一点不同外在其他各方面均确证了原有证词。确信那个尖厉之声是男人的声音,法国男人。不能辨别词义。声音很大而且急促,发音长短不均匀,说话时显然是又怒又怕。那声音刺耳,与其说是尖厉不如说是刺耳。不能称之为尖厉的声音。那个粗哑的声音不住地说‘sacré’、‘diable’,还叫了一声‘mon Dieu’[1]。
“朱尔·米尼亚尔,银行家,在德洛兰街开有米尼亚尔父子银行。证人系老米尼亚尔。莱斯巴拉叶夫人有些财产。有年春天在他银行开了个账户 (是八年前)。经常存入小笔款子。八年间从未取款,直到遇害前三天才亲自来银行提清全部存款共计4000法郎。这笔钱付的是金币,由一名银行职员送去她家。
“阿道夫·勒邦,米尼亚尔父子银行职员,证实那天中午时分由他提着分装成两袋的4000法郎陪送莱斯巴拉叶夫人回家。门开后莱斯巴拉叶小姐出来从他手中接过一只钱袋,而老夫人则接过了另一只。于是他鞠了一躬就告辞了。当时未见街上有旁人。那是条背街,很僻静。
“威廉·伯德,裁缝,证实他为进入楼房的人之一。他是英国人。在巴黎已居住两年。最先冲上楼梯的就有他。听到了吵架的声音。粗哑的声音是一个法国人的声音。当时听懂一些字句,但现在全忘了。只记得清楚地听见‘该死’和‘我的天哪’。当时似乎有一种几个人搏斗的声音,一种厮打格斗的声音。那个尖厉声嗓门很大,比粗哑声更大。确信那声音不是英国人的声音。像是德国人的声音。很可能是女人的声音。证人不懂德语。
“上述四名证人又经传讯,证实发现莱小姐尸体那个套间的门当时是反锁着的。他们到达门边时屋内静寂,没听见呻吟或其他任何声音。破门而入后未见任何人影。套间内外间的窗都关紧并从里面牢牢闩上。两个房间之间那道门关着,但未上锁。外间通往走道的门锁着,钥匙挂在门内锁孔。四楼走道尽头临街一面的一个小房间开着,门是半开半掩。那里面堆满了旧床破箱和诸如此类的杂物。那些东西都经过仔细的搬动和搜查。整幢楼没有一个角落没被小心翼翼地搜过。所有烟囱上上下下也都扫过。那是一幢四层楼的房子,外加阁楼(屋顶室)。屋顶上一扇天窗被钉得很死,看上去多年未曾开过。从听到争吵声到撞开四楼套间门之间有多名证人各说不一。说短者是三分钟,说长者有五分钟。开房门花了不少功夫。
“阿方索·加西奥,棺材店老板,证实他居住在莫格街。西班牙人。进入楼房的人之一。未上楼。胆小,怕吓出毛病。听到了吵架声。粗哑声是法国人的声音。未能听清说些什么。尖厉声是英国人的声音,确信这点。证人不懂英语,而是凭语调断定。
“阿尔贝托·蒙塔尼,糖果店老板,证实他当时在最先上楼梯的人当中。听到了那两个声音。粗哑声是个法国人的声音。听清了几个字眼。说话人好像是在劝告什么人。未能听清尖厉声说些什么。说得急促而且音调起伏不匀。认为是一个俄国人的声音。大体上确证其他证词。证人是意大利人,从未与俄国人交谈过。
“几名证人再经传讯,证实四楼各房间的烟囱都很窄小,人体不可能穿过。他们扫烟道用的是柱形扫帚,和扫烟囱人专用的扫帚一样,该楼每一个烟囱都用这种扫帚扫过。该楼房没有后楼梯,他们上楼时不可能有任何人下楼。莱斯巴拉叶小姐的尸体在烟囱里塞得太紧,以致他们四五个人一齐用劲才拖下来。
“保罗·迪马,医生,证实当天清晨被请去验尸。当时两具尸体都躺在发现莱斯巴拉叶小姐的那个房间里那个床架的麻布底垫上。那位年轻小姐遍体淤痕和擦伤。她被塞进烟囱这一事实足以说明伤痕的原因。咽喉严重掐伤。颏下有几处深度抓伤,并有一串显然是指印的青黑色斑点。死者面部完全变色,眼珠突出。舌头被部分咬穿。胸部发现一大团淤痕,显然是由膝盖压迫所致。依照迪马先生的看法,莱斯巴拉叶小姐是被一人或数人掐死。那位老夫人的尸体支离破碎。右腿和右臂的全部骨骼都或轻或重碎裂。左胫骨和左侧全部肋骨均粉碎性折断。整具尸体可怕地淤血变色。很难解释这些伤害是如何造成的。除非有一臂力过人之壮汉双手挥动大木棒、粗铁棍,或抡起一把椅子或任何又大又沉的钝器,方能对人体造成如此伤害。女人使用任何凶器都不可能造成这种重伤。证人见到死者时,死者头部与身体已完全分离,头颅严重破损。咽喉显然是被某种利器割断,大概是一把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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