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虫(第3/29 页)
“它的触角!”勒格朗说着,显得对此话题有种莫名的热衷,“你一定得看看这个触角。我画得和真的虫子上的一样清晰,而且觉得足够逼真了。”
“好,好,”我说,“也许是这样——可我还是没真见着呀;”于是,我把纸递给他,没再作任何评价,我不想惹火他;不过我对这些转变感到很惊讶,他的恼火令我不解——而且,从那张甲虫画里,也确实看不到触角,而且整张画真的和普通的死人头骨的线条非常相像。
他很生气地接过了那张纸,准备团皱它,显然是要把它扔进火里去,这时,他不经意地瞥了一下那个图形,忽然,他似乎猛一凝神,只一瞬间,脸色就绯红了——可刹那,它又变得出奇苍白。过了几分钟,他在座位上继续仔细地观察着那画。最后,他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支蜡烛,走过去坐在了房间最深角落的一个水手柜上。在那里,他又一次很热切地凝视着那张纸,把它转成各个方向。不过,他没说一句话,这举动把我吓坏了;可是我觉得谨慎起见,还是别发表意见以激化他不断喜怒无常的脾气为好。这时,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皮夹,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并把皮夹放置在书桌里,还上了锁。现在他镇静多了,不过他最初的热情已完全消失了,但是他看上去与其说是在发怒,毋宁说是像在出神。当夜晚渐深时,他在幻想中越陷越深,对我的俏皮话毫无反应。我原本打算像往常一样在小屋里过夜,可是,看到主人这样的情绪,我觉得还是告辞的好。他也没有强留我,不过,在我离开时,他甚至比以往更加热诚地握了握我的手。
大约一个月之后这期间我再没见过勒格朗,勒格朗的仆人丘必特到查尔斯顿来找我。我从没见过这好心的老黑人这样沮丧过,于是我担心朋友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你好,丘必特,有什么事吗?——主人怎么样了?”我问他。
“哎呀,说真的,先生,主人可不太好。”
“不太好?我真的很难过。他有什么难处吗?”
“唉!问题就在这里!——他从来不说——可是他的病真的很重。”
“病很重?丘必特?——你干吗不早说?他卧床不起了?”
“不,不是这样!——他不是这样子——问题就在这里——主人这样子我的心里沉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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