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第5/5 页)
然而,我可以否认她。
我承认自己跟劳拉很熟,我们大学期间曾经交往过,也曾在波尔多一起度过了一个夏天。我告诉安娜丽丝她的母亲是个勇敢、美丽的女孩,而且一定非常想自己抚养她。我说自己从不知道劳拉怀过孩子,也无法解释她为何会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告诉她1973年的夏天,在葡萄园还有一些南非劳工,暗示劳拉一定是跟他们其中一人有染。我回忆说他们都是善良、强壮又快乐的男孩,但很遗憾我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我告诉她做DNA测试毫无意义。我把我父母的情况告诉了她,我母亲是玛丽(娘家姓墨菲),父亲弗朗西斯·瑞恩在我出生的时候是个牧师。我猜安娜丽丝一定已经知道这个小细节了。我甚至特意为她唤起了自己最早期的记忆:在一个大花园里,我坐在父亲膝上,我的父母坐在长椅上开心地笑着拥抱着彼此。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一家。我的母亲有着一头红发,她脸上戴着眼镜涂着口红。我那面带微笑的父亲则穿着一身高腰西服。长椅在一棵树下,一根树枝矮矮地垂下来,满枝沉甸甸的花蕾就坠在父亲的头顶。母亲把我抱过去放进了一张秋千里。秋千上有一条安全横杆。她轻轻地推着我,我喜欢空气飞快拂过肚子的感觉,开心地大笑着。我想要她把我推得再高些,可她有些害怕。于是换我父亲来推,她又回到长椅上坐了下来。父亲推着我越荡越高,我兴奋极了。过了一小会儿,我用脚做刹车让秋千停下来,我感觉到沙砾摩擦着鞋底,扬起了厚厚的尘土。我跑到妈妈身边跳到了她腿上。她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知道父亲正在一旁满心骄傲地看着我们。浓浓的暖意和安全感充满了我的心。
我告诉安娜丽丝我母亲数年后离开了我们,而我父亲跟一个女人再婚了,她不愿意抚养我。我佯装生气,说不愿意谈论此事。安娜丽丝满怀同情,没有再追问更多细节。于是我跟她说了我是如何在寄宿学校长大的。
“我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神秘可言,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我祝她接下来的调查能够顺利。
我想,她看上去松了口气。听到这些她很高兴,毕竟她父亲不是坐在她面前的这个恶魔。我们握了握手。她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暖暖的。
我葬送了那么多条生命,她还是不知道为好。能够保守这样一个秘密,我很自豪。保护她是一项慷慨无私之举。我想努力做个好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