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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平静的生活与不平静的写作(第2/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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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名声,如毛泽东所说:“实事求是。”我年轻时朝思暮想,渴望取得功名。可现在,我可以看得很淡了。中国有个国家文学奖,叫鲁迅文学奖,第一届评奖时,我的《黄金洞》参加评选,那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三十几岁,名利心很重,确实给两个评委打过电话,请他们投上我一票,尽管那是一部确实不错的中篇小说。到第二届评奖时,我的《年月日》参加,我和谁都没打过电话,没说过一句请他们投票的话。这不是说我这时的名利心就淡了多少,而是盲目地觉得,以《年月日》的艺术性和独创性而论,那样的小说没有被评上,会成为评委们的笑话,所以我没有打电话。后来事实证明,它就差一点没被评上。到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评奖时,我的短篇小说《黑猪毛•白猪毛》参加评奖,希望很大,最后落选。后来有知情人士告诉我说,评奖到了最后时刻,有个评委说:“阎连科连个电话都没打,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个奖,我们为什么要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把奖送给人家呢?”也就让这篇小说在获奖和不获奖的评委们的犹豫中被拿下来了。下来就下来吧。我那时早已过了四十而不惑的年龄,知道把奖给别人确实比给我更有实际意义。中国还有个大奖叫茅盾文学奖。听说当年我的长篇《日光流年》是很有希望的,但我连评奖的经过问都不去问。《受活》在那届评“茅奖”时,出版社是上报了的,但据说初评的第一轮,不是说要讨论把哪些作品评上去,而是说先把哪些作品拿下来,不让它入选。于是《受活》就第一个被拿下来了。对于这些,我都觉得很正常,无所谓。我是真的把名利看得很淡了。这不是觉悟,而是年龄使然。我已经年过半百,只应该在意文学而不应再在意名利了。你每出版一本书,第一版都可以印10万册左右,这不是已经很有名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所以,现实生活中,我不再想权力、金钱、荣誉了。或者说,至少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在意权力、金钱、名誉。现在,我只想有相对健康的身体,过一种平静的生活:早上7点钟起床,8点钟坐下来写作,两个小时后写2000多字,到此打住,离开书房看看NBA人比赛,下午进行必要的应酬和聊天与谈话,晚上9点钟左右就上床,看一会儿书就睡觉。

北京的生活是相当烦乱的。我的原则是把每天上午交给我自己,把所有的应酬、烦乱安排到下午去。把白天的一半时间给自己,一半时间给别人。把晚上的多半时间给睡眠,少半或更少的但一定、必须要有的时间给阅读。如此说,我不是过得非常平静幸福吗?请在座的每一位放心,我现在是一个过上平静生活而无太多欲望、杂念的很幸福的人。

我个人以为我比你们都幸福。

<h3>不平静的写作</h3>

一谈到不平静的写作,所有人都会想到我有三四本书被禁。《夏日落》、《为人民服务》和《丁庄梦》,还有刚才一进门就有人问我的去年完成的长篇小说《四书》,在中国已经“旅行”了十五六家出版机构,均未有出版之可能。《受活》和《坚硬如水》,又都是备受争议的小说。如此,我就变成了一个在许多地方一提起我,大家都要说的“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尤其在海外,这样的介绍,好像是给了我巨大的荣誉与褒奖。无论我的作品被禁还是被争议,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大家不要把禁书当成荣誉和信任。必须要明白,禁书并不一定就是好作品。禁书和被争论不能和优秀作品画等号。前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是禁书,但那部伟大作品中有伟大的灵魂和良知。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被禁,那是荡气回肠的关于人的灵魂被魔鬼煎熬的杰作。还有美国作家米勒的《北回归线》、艾伦•金斯堡的《嚎叫》和俄裔美籍作家纳博科夫的《洛丽塔》、英国作家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拉美作家略萨的《城市与狗》、博尔赫斯被禁的短篇小说集、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雪》,等等,这些被禁的作品,确实堪称伟大和杰作,是世界文学中的瑰宝。但被禁在中国就不一样了。中国的常规情况是,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些出版物被禁止出版,或出版后禁止发行或再版。以小说而论,这不等于说你的小说被禁、被争论就是好作品,不等于说你的小说就对人、灵魂、现实有巨大的关注、爱和悲悯。从艺术上具有独立的个性与探索精神这个角度去说,以中国古典小说《金瓶梅》为例,它确实是世代都被争论的一部伟大小说,到今天,在中国还不能公开出版,可从文学角度去说,其中许多关于性的描写,也确确实实有多余之感。以我自己来说,在被禁掉的小说中,《夏日落》在中国的军事文学中有一定意义和价值,但放到整个中国文学中去看,那也就是一部还不错的传统现实主义作品而已,达到那个艺术水准的中国小说不知有多少。《为人民服务》影响巨大,可那是我不太满意的作品,其故事和《坚硬如水》的相似性让人不可忍受,如果你们有机会看到《坚硬如水》,你们就会明白这两部小说孰高孰低。这几本书,相比之下,《丁庄梦》和《四书》要好一些。从艺术探索及和中国现实的结合上说,在这些书中,最不理想的是《为人民服务》,我最满意的是《四书》。

关于不平静的写作,有机会我们可以细谈那些被禁之作的“不平静的风波”。这里,关于不平静,我要说的第二点,是什么决定了我写作的不平静——是现实,是中国的现实生活。中国今天的现实——我总是反复去说——每一个作家也都会认同,那就是现实生活的复杂性、荒诞性、深刻性远远超出我们作家虚构出的文学故事的荒诞、复杂和深刻。换句话说,生活比文学更丰富,生活比文学更文学,生活比虚构更虚构。现实中所发生的事情,比小说故事更为引人和揪心。你们在澳大利亚道听途说的、在网上看到的,哪一件事情不惊心动魄、离奇古怪,而又实实在在呢?

中国没有平静的现实。到今天,全国的煤窑还在不断塌方死人、瓦斯爆炸,死10个、20个人都算不上大新闻。毒奶粉、苏丹红鸡蛋、地沟油、假发票,人们谈论、评价的语速没有事情的频繁发生快,最后变得这些事情如果不发生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拆迁中的暴力和无法可依、随意强拆,听多了就像吃米饭时嚼到了一粒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和大惊小怪的。这样不平静的现实,它如何让一个关注现实的作家写出平静如水的作品呢?沈从文的《边城》“平静”而美丽,可那样的作品鲁迅写不来。因为鲁迅全部的血流和脉跳,都和那时中国的现实是同步同台的。所以,一个作家不关注今天中国的现实,也可能写出非常有韵味,而且也备受欢迎的平静而美丽的作品来,如沈从文和汪曾祺那样的小说。汪曾祺可能大家不熟悉,但他的《受戒》、《大淖纪事》是我说的那种“平静写作”的代表作。而我,确实喜欢那样的作品,可又写不来,也不会特意去写那类的作品,原因就是我的出身、我的经历、我的世界观和文学观,使我不能不关注当下的中国现实。我写作的重要资源——我家乡的那块土地,也确实不是一块平静的土地。说到底,小说在某一方面是经验的产物。经验往往决定小说的品相。一如中国景德镇的土壤决定景德镇的瓷器;中国茅台镇的水源决定茅台酒的醇香;澳大利亚的铁矿石,决定中国炼钢厂炼出来的钢铁的好坏。我关注今天中国的现实,就只能写出那些不平静的小说,就只能有不平静的写作现实和文学生活,并非阎连科的有意而为之和追求“顶风作案”所产生的奇异与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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