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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不与他人共享(第3/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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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事情发展的趋势而言,他能写出点东西来就算万幸了。姗尔达对那些追求她的人并不表示鼓励,她跟他们毫不相干,她说。可是这事使她觉得有趣,这就使司各特妒忌起来,就只得陪她一起去那些地方。这损害了他的写作,而她最妒忌的正是他的写作。

整个暮春和初夏司各特为写作而作着斗争,但是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写一点。我每次见到他,他总是心情愉快,有时更是极端的愉快,他开着令人解颐的玩笑,是个很好的伙伴。在他日子非常不好过的时候,我听他谈到那些事情,竭力让他明白,正如他是为写作而生的,只要他自己能坚持不懈,就能写出作品来,而只有死亡才是无法挽回的。这时他就拿自己打趣,而只要他能这样做,我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通过了这一切期待和努力,他写出了一篇优秀的短篇小说,《阔少爷》,我坚信他能写得比这更好,后来果然做到了。

那年夏天我们在西班牙,我动手写一部长篇小说的初稿,九月回到巴黎后完稿。司各特和姗尔达一直待在昂蒂布角〔3〕,那年秋天我在巴黎见到他时,他大大变了样。他在里维埃拉没有做到使自己清醒起来,而如今每天夜晚和白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对他来说,有没有人在写作已经不再有什么区别了,而且无论在白天或是夜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喝醉了,就会到乡村圣母院路113号〔4〕去。他开始以非常粗鲁的态度对待地位比他低的人或者任何他认为比他低的人。

有一次他带着他的小女儿从锯木厂的院门走进来——那天是那个英国保姆的休假日,司各特在照料这孩子——走到楼梯口,她说她要上洗澡间去。司各特动手给她脱衣服,那房东住在我们下面一层楼,这时走了进来,说,“先生,在您前面楼梯的左边就有一个盥洗室。”

“着啊,如果你不多加小心,我会把你的脑袋也塞进马桶里去,”司各特对他说。

那年整个秋天他都显得非常难于相处,但是当他没有喝醉的时候,他开始写一部长篇小说。我难得看到他神志清醒,但只要他没有喝醉,他就总是那么和蔼可亲,还是喜欢开玩笑,有时候还是拿自己开玩笑。然而一旦喝醉了,他就常常会跑来找我,醉醺醺的,几乎跟姗尔达干扰他的工作时从中获得很大的乐趣一样,以干扰我的工作为乐。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年,但是同样有好多年,我没有比清醒时的司各特更忠诚的朋友。

1925年秋季,他因为我不愿把《太阳照常升起》第一稿的手稿给他看而着恼。我向他解释,我还没有把它通读一遍并进行修改以前,这初稿算不上什么,再说我不想跟任何人讨论这部初稿,也不想事先给任何人看。只等奥地利福拉尔贝格州的施伦斯一下雪,我们便上那儿去。

我是在那儿修改原稿的前半部,而在翌年一月完稿的,我记得。我把稿子带到纽约,给斯克里布纳出版公司的马克斯韦尔·珀金斯过了目,然后回到施伦斯完成全书的修改。司各特直到四月底全部经过修改和删削的原稿送往斯克里布纳出版公司后才见到这部小说。我记得曾以此与司各特开过玩笑,而他像每干成一件事后那样总要心烦并且急于插手帮助。但我在修改期间不想要他的帮助。

当我们待在福拉尔贝格州、我正快完成修改这部长篇小说时,司各特和他的妻子、孩子离开了巴黎前往下比利牛斯山的一个矿泉疗养地。姗尔达病了,因为喝了过多的香槟而引起常见的肠道不适,当时被诊断为结肠炎。司各特没有喝酒,开始写作了,他要我们在六月份去朱安莱潘〔5〕。他们会给我们找一座租金不贵的别墅,这一回他不会酗酒了,而会像往昔的好日子里那样,我们可以一起游泳,保持身体健康,皮肤晒得黑黑的,午餐前喝一杯开胃酒,晚餐前也喝一杯。姗尔达身体复元了,他们俩都很好,他那部小说进行得顺利极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改编成话剧上演,卖座不错,他由此拿到了一笔钱,还会卖给电影制片厂,所以他无忧无虑。姗尔达确实好了,一切都将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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