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 页)
“倒也没有。”柯礼面露些许难堪:“我们大部分时候是人,很偶尔时,譬如说做梦,生病,喝醉……会变成狗的形态,全部的或是部分的,由意识模糊的程度决定。但这种变化是单向的,这样的耳朵和尾巴一旦出来,我们只能等它们慢慢回去,并不能控制。”
“那我们在图书馆那天看到的那种形态呢?”
“那就更难了。那种远古形态是在非常危急的时候才能被逼出来,精神失控的犬族会一直维持在那样的状态,还有就是……嗯……听到姚钥的声音,或是喝她的血液。”那一次图书馆,柯礼循着气味找到山上去,因为相距甚远,他无法听到姚钥的声音,所以也就没法变身。但是姚钥的血蹭了一地,情急之下他俯下身舔了几下。
这几口血液几乎要将他送上天,大脑内所有神经有一瞬间的空白和重组,等他再睁眼这个世界的颜色和声音都变了——这比听到号角声变身还要迅速,还要完整。他觉得身体里充斥着力量,是未被规训过的、原始的、奔放的、自由的力量。他从未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仿佛那才是犬族最最本身的形态,未被束缚的形态。
那一次他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才完全恢复成人身。甚至在他变回人身时,隐隐地竟还留恋之前的形态。这种潜意识的依恋令他有些愧对姚钥。是她赋予了他这样的力量,或者是说,是她将他们本来的力量归还给了他。可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伤害’的基础上。
他深深的意识到,或许‘牛骨号角’的血液才是最终答案。这份束缚只有让牛骨号角的血液流淌干净,诅咒才算破除——这,或许才是正确的钥匙。
但是如今的他,还能狠的下心么?如果仅仅是他,那么他当然可以慷自己之慨,假装这个事情没有发生,他会守护她、爱护她,直到她的生命尽头。但是他的背后还有庞大的犬族,每一天,每一刻,都有同类因为人类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们失控,他们变得危险,他们的灵魂无时不刻在煎熬,他还能慷他人之慨隐瞒这个秘密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的表白还历历在目。他说他要和她说件事,但是他怕她恨他们。于是他明明白白地和她说了有关姚唯知、有关柯义,有关她父母……他话只说了一半。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关于她身世的猜测。命运将这把钥匙送到他跟前,要他去做为族犬开锁的英雄,他明明应该坚决一些,狠心一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他却彷徨了,退缩了,因为他爱上了这把钥匙。他怎么能这样呢?但他就是这样了。无能为力。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獠牙是要狠狠咬断她的喉咙的,他却用来轻轻触她的脸庞。他的智慧是要来终结这一切的,他却用来揣测她是不是也同样爱他。他真蠢。可他又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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