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7/10 页)
他们被鞭子抽着服从军官,军官老爷却不晓得他们的姓名,只会威风凛凛地高声呼喝,要他们列好阵形,拿起上刺刀的火枪坚守阵地。
萨米的射手不见其影却弹无虚发,卡西米尔的骑士冲锋震天动地,莱塔尼亚的法术匪夷所思。旁边的战友炸成碎片,死人的碎块糊了自己一身。弟弟眼看着哥哥死去,父亲失去儿子,朋友死之前把肠子往被砍开的肚皮里塞。
他们受的伤刚愈合一半,就又负上新伤。军需官老爷只会让他们饿不死,他们从来吃不饱,只有入伍时刚发的那身军服。鞋子在无休止的行军中磨烂,衣服烂成布条,许多人因为喝了脏水而生病,屎尿都拉在裤子里,军医却只存在于传说中。
如果想要新靴子,或更暖和的斗篷,或者帽子,他们就得从尸体上拿,不久就开始从活人那儿偷。然后他们就偷以前跟自己一样的老百姓。偷鸡摸狗,杀牛宰羊,离强抢别人家的女儿也就一步之遥。
一路流转着,祖巴乔夫的部队跑到了全乌萨斯都最贫瘠的西北冻原“清剿土匪”。他从浑浑噩噩里反应过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家。
这个年轻的老兵崩溃了,他当逃兵,自己都不记得是在战斗过后扒着死尸爬走,或者在漆黑的夜晚偷偷逃营,找个地方躲起来。到这一步,他也不指望回家了,沙皇、军官和勋章对他来说不如一块硬过石头的面包,至少面包能让他多活一天;也不如一瓶劣酒,至少喝醉了就不害怕了。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活得像野兽不像人。
是他以往抢劫过的村庄收留了他。
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逃兵,挥舞草叉锄头的村民们犹豫了,心软了。最后,来自南方的农奴又在西北冻原的土地上挥起锄头,结婚,生子。
可祖巴乔夫参军前的地方虽然鸟不生蛋,西北冻原却是鸟不拉屎。收入之贫瘠让祖巴乔夫毛骨悚然,还永远少不了纠察队和税吏的征收和勒索。
不过是更艰难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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