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 页)
宁素商握住袖子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而后她呼出一口气,严肃道:“世子,事情牵扯到我母亲与继妹,请谅我失态。我在西肃为安元公主添妆观礼后并未前往东齐参加封后大典,而是借道平兰返回斯尼尔克。而在入境平兰后,代行仪仗遭人追杀,如你所见,我充作平兰盲女才侥幸逃脱,而现今盘桓此地,正是想要寻找偷渡斯尼尔克的方法。”
左济宣却是放下了茶盏,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宁大小姐慎言。”他意识到自己展示的敌意有些过于强烈,语气不由放了缓,“宁大小姐将上京王上都不知的实情和自己的打算全数告知于我,是否有强迫我站队之意?”
宁素商依然是那副严肃的模样,她碧蓝色的双眸紧盯着对面的人,身体坐的很直,看起来锐利又易折:“不敢欺瞒世子。我如今已然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是在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还望世子息怒。”
她不求谅解,只望息怒,左济宣却不怒反笑,深蓝色的双眸微眯:“定南侯在这几年旧疾频发,今年立秋后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请了多位医者都说并无多少时日。我身为世子,此时被支子和其他侯府盯得最紧,此番我借边境巡查之务私自越境调查,谁曾想阴差阳错找到了失踪的代行大人,宁大小姐,你可有万全之策?”
乍一听和宁素商之前说的话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宁素商却暗暗放下心来。左济宣主动向她透了定南侯府的底,哪怕截杀一事真的有定南侯府的参与,也是决定暂且先站在她这一边。关于他询问自己的万全之策,宁素商想了想,将自己学平兰女子挽的头发拆了,将两侧头发束于头上挽了个髻,下方头发自然垂落——正是斯尼尔克半大少年常见的发型。而后她将左济宣搁在桌子上的白布拿回,而后压了压刘海,将耳发捋顺。
左济宣默不作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看着她将藏在里衣的代行玉佩拿出放在桌上,而后听到她压低声线开口:“定南侯府世子巡查边境,在出发前受人所托寻找被拐流落平兰的斯尼尔克少年。想必那些守卫在上京城的名号、不认识但却很名贵的玉佩和将要接替爵位的世子面前也说不出什么。况且斯尼尔克人被诱骗到平兰东齐并不罕见,那些守卫会共情也未可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代行佩推向左济宣,其实此举很冒险,毕竟代行佩象征着斯尼尔克至高无上的信仰权力,哪怕是现今已登代行之位的宁素尘面对它也要低头,但这是她的孤注一掷,也是唯一可以用来谈判的条件了。况且她话留了一半,代行佩代表代行权力,若是拥王一派的定南侯府贸然拿出也无法服众。左济宣也不托大,他被代行之间的争权夺势所波及而被拖下水,既然宁素商拿出了他也不曾料想的诚意,他便欣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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