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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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蝶轻轻抽一口气,转回来面对他。不止是他道出来的事情,他声音里的痛苦,犹存余悸,震撼了她。「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握著她的手松开了,和另一只一起插进裤子口袋。「我不想提的,可是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养尊处优,妄自尊大。」「我……」琬蝶歉然又难过,并因他如此在乎她对他的想法再次感到受宠若惊。他对她微笑。「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吗?」这一刻,她没想到他的保镖,那两双在对街紧密地盯著她的眼睛。她只看到一个忽然变得像个孤单的小男孩的男人。一个寂寞,渴望朋友的小男孩。「如果你保证我的安全的话。」她对他说。
他的笑容扩大。「你有一个随时听候你差遣的保镖了。」他伸出一只手。琬蝶和他握住。他掌心的皮肤出人意料的粗糙。「好啦,保镖。你想到什么地方坐坐?」他再次教她吃了一惊。他露出尴尬的表情,说,「我不知道。除了我住的地方,我不知有何处可去。」
第二章
台湾嘉义县六脚乡六南村
吕木森才到门口,就听到他阿母又在嘀嘀咕咕念他阿爸。
「妩宰见笑……一年换二十四个头家……饮饱困,困饱饮……棺篮仔假烧金……」都是些重复了十几二十年的老词,他都听腻了,难怪他阿爸老僧入定般,任她搬破嘴皮,全然无动於衷。左脚前面一瓶空了一半的米酒,右脚前一堆花生,两脚中间空地上一地的碎花生壳,吕进财就这么蹲在屋廊下,右手抓把花生,手心一夹,壳和皮全吹到地上,留下一粒粒浑圆饱满的花生仁在手心裹,他就这么左手捞酒瓶,右手花生的,可以在那蹲上大半天。吕木森小时候觉得阿爸吹捏花生的本领十分神奇,蹲在旁边跟著学,等他要站起来时,两腿麻得一屁股跌在地上,他阿爸哈哈大笑,他阿母却气得破口大骂他们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以为阿森年纪小小也跟著喝酒。
「阿爸。」吕木森经过阿爸身边,喊了一声。他阿爸眼皮也没抬一下,也没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