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4 页)
可无论他心中有多少念头,眼下都被惊的一愣,尤其是被张老爷一责问,更是慌乱起来,“什么印记,我怎不知?莫不是你在此造谣生事,要混淆视听?”
许楚循声看了一眼赵仵作,目光清寒说道:“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于是乎决。验尸何等严肃之事,又其能造谣生事?赵仵作当初验尸,只看身体无有伤痕,所以判断为暴毙,那我且问你,你可研读过《疑狱集》《折狱龟鉴》《洗冤集录》?那你可知,涂醋法?可知白梅饼回烙法?这般耳熟能详,甚至戏文里都能窥见一二的法子,你一无尝试,二无查探,又怎能说检验仔细?”
女子脊背挺直,双眸冷凝,“我不知你如何勘验得出的急症暴毙,但却也知道人命关天之事,万不能心存侥幸,若非三日后尸斑之中显现出压迫痕迹,你又怎知这不会是一桩冤情?”
“你你......你真是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那你又怎知钱少夫人是午时没得?”赵仵作脸色乍青乍白,死死盯着许楚,紧握拳头秃自挣扎强说道,“便是我做了几十年,都未必能那么清晰的断定时辰,何况今日距钱少夫人出事已是三日之久,尸身的尸斑早已不可做为依据判断。”
“谁说勘验死亡时辰只能看尸斑?”女子斜眼看了赵仵作一眼,不欲与他继续纠缠。可想到如今仵作多为屠户验尸,甚至许多说书人都曾言说仵作是“误执伤痕,颠倒错乱,不一而足;若遇开检重案,无不瞠目束手”。这般下去,就算仵作正直,也真难免会出现冤假之断。思及此处,她便略略摇头,继续说道。
“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时。”许楚摘下手上的手套,只见她二话不说,伸手抬起了钱少夫人的胳膊。那尸体早已青绿,死气沉沉的,对比握着她的那纤长白皙,凝白如玉的手指,当真诡异至极。只是许楚本人丝毫没有在意,她只管专心按压了两下尸体的手掌,言说道,“此法是最简单不过的判定方法。若关节已松软,也可看角膜尸斑判定。”
赵仵作先是被个晚辈又是女子教训,早已羞臊不已,想要反驳讽刺,却发现那人字字珠玑,说道古人验尸典籍更是如数家珍,他压根寻不到半分反驳的理由。
而许楚也不再看脸色涨红,神色复杂的赵仵作了,只管转头看向钱家少爷问道:“不知当时少夫人在干什么?又是谁在伺候的?”因着生计,许楚为人处世也并不太过冷淡,只是在遇到如赵仵作那般蒙混过关的人面前,会因着两世做法医的习惯而言辞锋利一些。此时既然要查案,自然不会言语生硬,倒是多了几分客气。
“是雅娘的身边的丫鬟英儿伺候着的,眼下府里慌乱我就先让底下把人压在了柴房,如果姑娘要见,我让人带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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