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及笄 夫子将至(第3/6 页)
这消息对玲珑来说,又是一桩喜讯。
家里的主母就不说了,许是一辈子都做不成邹氏那样,杨氏虽灵秀,却怯懦,也是个拿不起大事的,很需要人来教一教她。茹婉聪明伶俐,却没定性,家里也没个能正经教她做事的人,高许两位夫子来,至少能将这两个着紧调l教一番。
至于自己,今年冬天必是要出阁的。
别的小娘子说起出阁,多半是羞涩且恐慌的,既羞于和一个外男成为一家共处一室,又恐于离了亲人要去和一众不熟悉的人生活一处,盼能得遇良人,又惧良人不是良人……
杨氏说,自己在出嫁之前,也哭了许多次,她自来是个胆小的人,在家时因与姐妹争口角她们拿虫子吓她,她都会被吓哭。又听出了嫁的姐姐回来说了夫家种种不适,大姐家的姐夫酒醉后会打人,二姐的婆婆喜欢搓磨儿媳妇,三姐家的姐夫爱去花街柳巷……见了维梌之后,见他面色黑沉,身体健硕,于是又怕维梌也会醉酒打人,婆婆也会搓磨儿媳,小姑子们尖刻不好相与,出阁前,整哭了一夜。
幸好,那些不幸的事,她都没遇上。维梌虽不善言辞,待她却好,公公婆婆也好,姨娘也好,小姑子们也好,她已经快一年没哭过了。
若早知道顾家是这样和善厚道的人家,出阁前那一夜,她一定不哭的那么狠了,以至于在船上见了维梌时,两只眼睛肿的水桃儿一般,可羞死人了。
玲珑便笑,若是嫁予旁人,她自也是忐忑的,只嫁予徐知安,她是坦然且放松的。
他上封信里说:晚俞迂莽,因言语不逊之故,受三十责杖,行舟分领十杖,舍了些许财务,杖责不重,只腿上青了几日,行路时略坚艰,亦能忍,六七日便好。皮肉之苦不可叹,可叹者,与挚友渐行渐远。晚俞固且敬且重,余极不赞同他之行事,一无策略二无韬府,横冲直撞,劝言难尽,似正了风气,却舍了根本去逐微末,乃亲者痛仇者快之计,余实不取之。余顾及家里父母,身边亲友,远方知已之安危,实不愿轻舍性命以振伦常。唯之小愿,庇护亲眷友朋免受灾殃,唯之大愿,庇护一方生民少受饥寒离乱,人谓余趋势避难,小人行径也。然吾不悔,亦不改。保全性命方图以后,此为卿之言,亦为吾之愿。
又说:院里开了四分田,种了许多菜,只京里气候寒凉,菜苗孱弱细嫩,半月长了一匝,平湖取一车肥水施之,烧死半亩,院里气味如腐了一季的臭苋茎,自门前经过之人皆捂口鼻,难忍难咽,且去守直兄家借住几日。另雇一妇人,铲了菜地,翻浇过水,重又种下一茬,今日芽头微露,秋时许能腌渍入瓮,冬日又能省些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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