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3/3 页)
清晨五点半,雨停了,她也醒了,打开窗户,天还毫无亮意,朦胧间看见几片雪花在飘着,窗户的木格上染了白雪的痕迹。
下雪了。
这是第二次看到上海的雪。
祀安穿起棉袄,点亮一个照明的小灯笼,又去厨房选一些糕点和新鲜的水果。
幽暗的红光在悠长的回廊中缓缓移动,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那点微弱的红光是此刻陈家上下黎明前仅有的颜色,是此刻祀安身上仅握的温度,也是仅有的光。
祠堂的位置很偏僻,在后院,紧靠山脚,要穿过回廊,走台阶,再穿过一片竹林。
“雨都停了,天亮后,雪也停了吧。”祀安自言自语道,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祈祷。
“夜黑风高……”走着走着,嘴里不自觉的念出四个字。
这是她最近新学到的词语,念完后,用手裹紧衣领,笑笑,再轻道,“不怕。”
祀安清楚记得陈祀诏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回家的经历,后背和腿部中了子弹,浑身是血,被陈叔背回来,那个晚上陈家上下彻夜长明,无人安宁。
这段回忆一直让祀安感到后怕,之后便有了只要他一外出执行任务,陈家祠堂就必定会有她的影子。
扫地,擦牌位,换供品,在牌位前站一会儿,看看他们的名字,看他们生于何时又死于何时,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
祀安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叫“陈祀枫”的名字上,“光绪三十三年生,民国六年卒”,在这块牌位的旁边,有一个牌位也出现同样的数字,上面写着“清文宗咸丰六年生,民国六年卒”,名为陈祀棠。
“10年?10岁。”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祀安垂眼努力回想,再看看名字,记忆终于重现,“是陈叔常念的……小少爷的姐姐,那旁边这位便是小少爷的父亲。”
祀安想着想着,眼睛毫无征兆刺痛起来,热热的泪水糊住视线,心脏处传来阵阵痛感。
为什么会对从未见过的人感到无比想念?是睹物思人?可是并无物可睹,最后留在这世上的只有一块冰冷的牌位,是他们无论是死是活都不能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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