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姜瑶还沉浸在“闻默是不是哭了”的震惊里，自觉脑补认为他此刻故意把她转身的动作，估计是不好意思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是不是有点太凶了 小姑娘呆呆“哦”了一声，听话地没有非要再转身去看他的脸。 - 闻默和姜瑶一个方向侧躺着，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 鎏金静悄悄在眼底流淌，闻默闭了闭眼，心里情绪复杂交织，最后无奈叹息地拉平了唇角。 圆圆喜欢他，接纳他，愿意同他在一起。 她那么单纯而直白，并不知道世界上有更多险恶藏在平静的表层之下。 闻默突然想起姜瑶主动和他说起自己是“人类身份”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一双亮晶晶的、满腔勇气和信赖的眼神。 只因为他为她拿到了一张身份证明，这种在手握重权的巨龙看来，并不需要费太多力气、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却让单纯的小姑娘对他减弱了大半的警惕心。 轻易就把自己的信任交付出去。 理智告诉闻默，作为虚长圆圆几岁的成年人，更应该教授和引导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信赖和依靠不可以轻易交付给其他任何人。 也包括他。 可巨龙的天性让闻默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做不到。 - 最初将圆圆带回家，在误以为她是人偶的那段时间，闻默最直接的念头也是残忍地切断她任何可能和曾经主人联系的途径，宁可废大功夫重新找到能够匹配人偶的数据线。 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她离开，给予她真正的自由。 就像现在。 闻默垂眸看了眼两人同盖着的一张被子，身前少女安心信赖地微微蜷着身子，呼吸平静悠长，毫不设防地在他面前睡着。 她身上浅浅的香气弥漫在鼻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只要闻默稍微抬抬手，就可以将她彻底揽在怀里，严丝合缝契合在他的身体之下。 但他明明不应该这样做的。 如果是真的如他在姜瑶面前表现出来的正直，在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轻易就和她躺在一张被子下。 可他却仗着姜瑶对他的信赖，脑子里却满满想的是一些想要占有她的念头。 肮脏的兽族。 闻默恹恹地勾了下唇角，无声调低房间内的灯光，安静垂下眼睫，等待一会儿闹钟响起。 圆圆容易睡过头，他要提醒圆圆去上课。 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开始飘雪, 昏昏暗暗的遮掩了白日的亮光，窗户上堆积了冰蓝色雪花。 这种落雪天实在太适合午睡，再加上中午喝了热气腾腾的鱼汤, 刚才又情绪激动和闻默长篇大论讲道理, 姜瑶的精神缓和下来后思绪放松, 反而直接把脑子熏得晕乎乎的。 如果不是闻默卡在最后时间叫醒她, 姜瑶几乎能一觉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但就算身体起床了, 精神还在梦里。 闻默把困得脑袋直往下砸的小姑娘从被子里挖出来，给她套上围巾和外套，拉拉链地时候她东倒西歪, 差点一头栽在枕头里。 “圆圆, 很困地话要不要请假？” 动作体贴到像是在照顾小宝宝。 姜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下意识摇头：“不行, 我是好学生。” 好学生才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请假。 “好吧，那你坐起来一点，我给你穿外套。” 姜瑶听话地抬了抬下巴，眼睛还是闭着的。闻默只好手和尾巴并用，托着她的脸固定住, 才成功把她的外套拉链整理好。 小姑娘的脸蛋还带着睡痕，粉乎乎的可爱极了，闻默忍不住用指腹蹭了两下, 又飞快凑近亲了一口。 再次在姜瑶的下唇瓣留了一枚亮晶晶的痕迹。 - 这么大的动作，姜瑶还是没醒。 她潜意识里足够信任闻默, 知道他能够事事周全地照顾好她，只要她提了要求, 他就一定能做到。所以继续放心大胆闭着眼睛，不用担心真的拖延迟到。 闻默恋恋不舍移开唇, 起身道：“要穿鞋子了，我去门口给你拿。” “嗯” 闻默扭头起身的同时，姜瑶身体一歪，栽在枕头上，在柔软蓬松的枕头上蹭了几下之后，呼吸很快变得均匀。 又睡着了。 等闻默拎着女孩的小皮鞋折身回到床边，看着身体歪歪扭扭的姜瑶，扶额失笑：“这样都能睡着，到底是多困。” 过了一会儿，姜瑶蒙在被子里说：“不，我醒了。” 她挣扎着试图睁开眼，用手想要揉眼皮，被闻默握住手指轻轻拿开：“揉眼睛不是好动作。” “你怎么什么都管啊”比妈妈还妈妈。 姜瑶随口嘟囔一句，突然想到什么，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连忙睁开眼睛认真说：“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我喜欢你管着我。” 闻默微笑：“嗯，我知道的。” 他还不至于敏感和脆弱到这种程度。 只是圆圆似乎误以为他脆弱，尤其是从今天中午之后。 闻默心底微微迟疑。 他也不知道这个意外的小误会是好是坏，可是圆圆的注意力因为这个原因，比平常更加聚焦在他的身上，这让闻默很难主动去解释他真实的模样。 他贪恋她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感觉。 姜瑶甜甜地张开双臂：“男妈妈，抱抱。” 闻默幸福地抱住又香又软的姜瑶，愉悦的情绪直接蔓延到尾巴尖。 他决定暂时不解释了。 - 第五教学楼和闻默的休息室隔得不远，姜瑶不同意闻默把她送到教室门口。 “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宝宝，被其他同学看到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闻默也没有强求。 只是在出门前拿出来一个袋子，递给姜瑶。 “这是什么？”姜瑶接过来看了一眼，伸手进去摸了摸，疑惑随口道：“内衣吗？” 看起来不像是外穿的布料，也没有袖子和领口，反倒是摸到了一条双排扣。 闻默冷白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偏过头不敢看姜瑶，尾巴在地上拍了两下，闷声闷气地说：“不是。” 注意到巨龙的尾巴鳞片隐约炸开，似乎被她刺激到害羞了，姜瑶眨巴两下眼睛，反倒比他看起来要表情正常：“干嘛，平常我的换洗衣服不都是你买的嘛” 从闻默还不知道姜瑶是人类，误以为她是需要主人照料全部琐事的人偶时，就全权包办了她的吃穿住行。姜瑶也害羞扭捏过一段时间，然而那时候财政大权掌握在巨龙手上，她不好意思开口和金主爸爸提要求，索性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所有金钱由她来支配，但姜瑶知道闻默享受给她买衣服和各种用品的过程，也就没有更改两人之间这一相处模式。 反正买都买过了，再拒绝就有点矫情了。 - 闻默脸还是很红，但表情义正词严，很认真地纠正道：“之前圆圆的所有外衣服装的确是我挑选的，但这些贴身衣物，我都是在网上拜托雌性导购帮忙推荐和打包，我没有偷看过。” 他才不想被圆圆误会成一头很随意的龙。 姜瑶呆呆“哦”了一声。 在某些方面，巨龙真的意外地纯情呢。 “那这个是什么？” 姜瑶把袋子拆掉包装，展开放到面前比划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往自己的腰上围了一圈，大小松紧正好合适。 她惊讶抬头：“是护腰吗？” 看长度是从胸口一直到尾椎骨的长度，比平常见过的护腰要长出一截，她才会刚刚误会为内衣。 闻默高兴点点头：“嗯，圆圆真聪明！这是上次答应好的，圆圆乖乖喝药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