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说罢,叶听晚便领了命,离开福宁殿。 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间,秀姑嬷嬷给叶听晚留了晚膳,叶听晚就在秀姑嬷嬷那里吃饭。 秀姑和福海一样,还是几岁稚童的时候就入了太子府伺候,后来魏景承登基,他们就从太子府搬到了福宁宫,都是魏景承身边的老人了。 叶听晚在福宁殿吃了点水果,眼下也吃不下去什么,只想回去睡觉,秀姑却感觉他吃的太少了,一个劲儿的让他多吃一些。 “你这孩子,才多大点饭量,一个馒头都吃不下去,明日干活都没劲儿。”秀姑看着叶听晚模样俊俏,心中也欢喜的紧,他们的陛下眼光向来不错,能把人从御膳房调到身边伺候,那定是个聪明伶俐善良讨人喜欢的,秀姑看着叶听晚十分亲近:“咱们福气好,能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吃的也好些,快多多吃些。” 叶听晚能听出来,秀姑应该也是男主身边伺候久了的人,虽然在原著里他们这些炮灰都没名没姓,但是眼下却不一样了,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自小就是孤儿的叶听晚能感觉到温暖的:“谢过嬷嬷了。” 在秀姑嬷嬷那里吃了一顿饭,叶听晚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之前男主对他说他单字一个延字,叶听晚知道了男主的身份后本以为是假的,也不敢好奇他真名叫什么。秀姑却告诉他,他才想起来男主是叫魏延,字景承。 取意是绵延大烨江山,承接繁华盛景之意。 魏延,魏景承。 没错,都和他室友听的电子书对得上。 只是更具体到了是哪个‘景’哪个‘承’ 翌日,魏景承在御书房见了礼部侍郎王高和工部侍郎李贺。 冬日里天寒,御膳房一早准备好了烫食送到御花园,叶听晚一天都要跟在魏景承身边,在他们吃火锅的时候,在身边加菜加水。 好在昨夜秀姑给他备了两件棉衣,站在室外也不觉得很冷。 定北侯密接南疆叛贼治一案结案之后,工部侍郎李贺整日在魏景承跟前哭诉 ,非要再查一遍这案子。 这里原因无他,李贺唯一的女嫁给了定北侯之子,眼下定北侯及其家人流放,李贺这个掌上明珠尚有身孕,若是真的跟着一起流放,必定死在途中。 但李贺此人,魏景承有所了解,此人并非是太后党羽,也不喜欢拉帮结派,嫁女儿的时候还在京城闹了好大一出笑话。 据说李大小姐未婚先孕,是自己瞒着父亲和定北侯的儿子有了私情,生米煮成熟饭李贺这才把女儿嫁了。 但定北侯的案子,必然是翻不了,流放是必然的。至于李贺的女儿。 魏景承准备给李贺一个机会。 眼下马上到了大雪节气,大烨的族制,大雪过后皇家子嗣会到郴州的雪场与京中官员的子女们组织一场“打雪”的活动,其中包括了许多冰上的项目,需工部和礼部一起,将雪场提前一个月建造好,再逐一制好帖子分发下去。 定北侯流放之期,在打雪之后,若李贺能将此事办好,而不是去勾结太后一党,届时不过一纸和离书,李贺的爱女便可保。 若非也,趁着打雪,他倒是也看看这京中有无可用之材,好将这工部侍郎的位置顶上一顶。 来年便是科举,在此之前,朝中的官员们不可大动,而新贵上任又需要几年磨炼,魏景承等不及。 魏景承思索毕,瞧见身边的叶听晚,道:“小叶子,再给朕添一些薯瓜。” 叶听晚听着他们说什么打雪仗的事儿,听的入了迷,魏景承唤了他一声,没反应过来,差点闹出笑话。 把地瓜放进天子的小锅里,叶听晚又准备了一小碟红糖,他算是发现了,魏景承特别喜欢吃甜食。 煮好的地瓜蘸点枣泥红糖,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魏景承尝了一下口,又让叶听晚煮了一些。 吃罢,送走了两位大人,叶听晚也终于下班了! 午膳还没吃。 回福宁殿的路上,魏景承来了兴致,问叶听晚谁教的薯瓜蘸红糖的吃法。 叶听晚:“奴才自己琢磨的。” 吃这方面还要别人教吗?他都是无师自通。 魏景承:“那你还喜欢吃什么” 叶听晚想了想:“麻酱。” 方才看他们吃火锅,清汤寡水的,不沾麻酱也没有红油,火锅的滋味少了一半! 魏景承:“麻酱为何物?” 叶听晚懒得和面前有几万个代沟的古代人解释:“这是奴才老家的吃法,不入流的。” 魏景承:“无妨,你说便是,下次你做给朕尝尝。” 叶听晚:“…………” 他哪里会做麻酱啊?都是超市买的。 叶听晚:“就是,方才您吃火锅的时候,若是有些蘸料,食材的滋味会更好一些,麻酱便是佐料。” 魏景承觉得不错:“那下个月去打雪的时候,朕同你一起吃次蘸着麻酱的火锅。” 叶听晚:“……………………” 叶听晚尝试拒绝:“奴才怎么能和陛下一同用膳。” 魏景承:“朕准。” 叶听晚:行叭行叭,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两人快走到福宁殿的时候,对面迎来了刘勇,说是御膳房孙正的案子查清楚了。 此事也关联了叶听晚这个当事人 ,魏景承便带着叶听晚一起见了刘勇。 福宁殿内,叶听晚给两人备好了茶水。 刘勇刚刚从北镇抚司赶过来,还不曾沐浴更衣,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闻的叶听晚直犯恶心。 刘勇平时大咧咧习惯了,魏景承倒也不会同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官计较,只是见叶听晚面色不好,“下次来见朕的时候,沐浴。” 刘勇挠了挠脑袋,“臣知罪了。” 魏景承:“行了,说吧,可查出什么东西来。” 刘勇:“陛下且看,这是何物。” 刘勇呈上来一个紫红色的女用的荷包,上面绣着的是一对鸳鸯图案,一个太监哪里怎么会搜出来这种东西。 魏景承:“可是那御膳房太监的东西?” 刘勇:“正是,臣奉旨在那狗奴才的房间搜查出来的,不仅仅是这些,甚至……” 魏景承:“说。” 刘勇一个没娶媳妇的大老爷们,说起一些房中事儿扭捏的不行,红了老脸道:“还有女人用的肚兜和亵裤还有……还有玉势玉珠。” 刘勇:“害,臣都说不出口,竟不知这老太监如此荒淫无道!” 前朝有太监和宫女私通后祸乱朝纲的事儿,大烨建国以来严禁宫女和太监对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御膳房掌事太监竟然能作这么大的妖。 魏景承:“那孙正可有供出来对食的宫女?” 刘勇:“不曾,臣已经把诏狱的刑罚试了个遍,人都废了也没说,以臣之见这荷包乃是女子的贴身物件,不如以此查下去 ,说不定还能查出来些蛛丝马迹。又或者说孙正是滥用职权胁迫某个宫女。臣不敢定夺,这才前来禀告陛下。” 魏景承:“以他那个性子,若真是胁迫的宫女,只怕早就把人供出来了,此事有蹊跷,你姑且先找人暗中查着,等查出来点什么消息,再交由刑部去查。” 叶听晚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荷包,总感觉眼熟,但他也说不好是在哪里见过。 叶听晚从耷拉在身前的袖子中举起手,小声道:“……陛下,奴才有话要讲。” 魏景承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听晚:“嗯?” 魏景承道:“说便是,朕面前无需这么多繁琐的规矩。” 叶听晚:“……” 叶听晚抿了抿唇,回忆起在御膳房的时候:“奴才总感觉,这荷包好像与太后宫里那位掌事嬷嬷身上的有点相似。” 魏景承垂眸凝视着身侧的叶听晚。 青年的目光平日里总是聚集不起来、散散地一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此刻那双细挑起的眉心中却浅留着一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