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叶听晚解释:“都是奴才不好,惹您生气了,待回京后……”奴才就 离开福宁殿。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出来,天子就拿起来小几上的手绢,打开一看,冷冷哼了一声。 叶听晚吓的一哆嗦,也不敢多说了,垂着眼帘,小声道:“陛下……您送奴才的东西太贵重了,奴才左思右想实在不应该收,要不您还是收回去吧。” 魏景承放在小几上的手背青筋虬结,捏着玉戒的手因为用力五指都变了形。 好半天,男人都没说话,空气中甚至能嗅到他的火气。 叶听晚闭了闭眼,心道自己要玩儿完。 呜呜呜呜呜呜芭比q了 他知道,别人送出去的礼物,再退回去不好。可是这东西太贵重了,他之前只知道很值钱,也没想魏景承是想日他才对他这么好的,现在他才不敢收着卖身的东西。 男人把玉戒握在掌心里,慢悠悠道:“为什么还给朕?” 叶听晚战战兢兢:“……太……太贵重了。” “不值多少银子,”男人冷冷道:“你不要便赏人,朕既然已经送出去,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说罢,男人握住了叶听晚的手腕,将玉戒还回去:“随你处置。” 叶听晚手心涔涔冒汗。 “陛下……” “不是说好回去帮朕找些美人?”魏景承正色看着叶听晚,“抬起头来。” 叶听晚僵硬的抬着脑袋,眼睛里不争气的又含上了泪花:“是。” 男人大掌捏着他的下颌,看着像是在打量他。 “晚晚,朕……” 叶听晚又哭了。 害怕他。 恐惧。 想急与他撇清干系。 魏景承有些好奇,叶听晚在怕什么,又或者他给的安全感不足?为什么不敢与他亲近,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朕想问问你,何为不喜欢朕,朕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朕要……”魏景承说起,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最早的时候,他是怎么对青年说的? 他说自己不喜欢听阿谀奉承,不喜欢听自己不想听的话。所以……所以叶听晚对他所说的话,是那般小心翼翼,恭维他又怕他生气,时时刻刻都看着他的心情。 魏景承松开了青年的下颌,静静的看着他:“晚晚,朕这次想听真话。” 没有感受能形容叶听晚现在的心情。 魏景承的话像是悬在脖颈上的一把利刃,稍有差池,人首分离。但是……他要说假话吗? “奴才……配不上陛下的喜爱。”叶听晚衣袖里的指甲狠狠的嵌进的软肉里,“陛下是天子,奴才是阉人,我们真的不合适。” 高台之上,如履薄冰。 魏景承似乎懂叶听晚在怕什么。 “好。”魏景承把玉戒拿了回去,重新戴在自己的手上,看着面前的青年,“好奇朕为何喜欢你吗?” 魏景承把叶听晚拉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你是朕见过最单纯的人,生的也讨朕喜欢,所以朕借酒做了不合礼数的事。但朕对你的喜欢也并非是要强行行鱼水之欢,你既然不愿,朕以后绝不主动提起此事,你也不必害怕,朕还没深情到非谁不可的地步。” “你若还不放心,回京后便给朕寻些俊俏些的美人,这样你也不会害怕朕惦记你了。” 叶听晚呜呜呜呜。 感情是喜欢他傻。 好羞辱人。 但是,魏景承确实缺爱,身边尔虞我诈,喜欢他傻也正常。 “奴才……”叶听晚:“那奴才记住了,以后奴才还是陛下身边的小叶子,永远对陛下忠心耿耿,等回去了奴才一定给陛下寻更多美人。” 魏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抬了抬唇角,道:“那朕喜欢叫你晚晚,朕也从未称过福海为奴才,在朕眼里你们都是朕的心腹,是可靠之人。” “所以你也不必多想,可以吗?” 叶听晚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好!” 魏景承满意的攥着青年的手,“晚晚,给朕戴上头盔吧。” 从天子营帐内出来,叶听晚活络了一下身上的轻甲,铝制的薄甲胄,比传统的铜制甲衣轻巧许多,但行动还是诸多不便。 叶听晚垂着胳膊,看着身边的男人,小声问道:“陛下,我也不上前线,必须要穿吗?好重啊。” 魏景承:“保命的,晚晚忍忍。” 叶听晚:“好吧。” 一早在营帐外候着的向钧见天子出来,上前道:“陛下,眼下前方的线人已送来急报,淮水冰冻三尺,行军无碍。” 天子笑颜渐开:“好。” 一场及时雪,解决的禁军渡江的问题。今夜北行,直击蛮夷命脉,定能顺利结束北伐。 北疆军势头正盛。 魏景承命人将叶听晚安排在行军中间的马车里,叶听晚虽然不能跟着男人去前线杀敌,也不想拖累男人,乖乖的跟着行军的队伍,欣赏沿途的雪景。 到了天蒙蒙亮。 队伍外连连听见捷报。 “报!我军大胜利,陛下已率兵攻入。” “报!蛮夷重甲兵北逃,我军乘胜追击,陛下已经拿下蛮夷世子,军心大振!” “报!我军已攻进逶崖,敌军溃不成军,北征大捷!” 叶听晚睡不着觉,心里记挂前线的魏景承,听见马车外的捷报,匆忙地下了车。 雪还在下个不停,路上的积雪一脚下去,软绵绵的,险些站不稳。 李德跟着青年身后,跳下车去:“先生,等等小的!” 前来报信的禁军握着军报,单手牵着缰绳,手中的军报高高举起:“北征大捷!” “北征大捷!” 叶听晚眼睛都亮了:“赢了!魏景承打赢了 !” 禁军快马疾行,叶听晚等不及小跑迎了上去。 就在那禁军快要停下的时候,一支利刃穿过风雪,直击禁军手中的军报“嗖”地一声,宣纸破裂,跟着汾扬的雪花飘落。 那禁军一懵,回头往发出利箭的方向看去,右统帅骑着一战马,真着铜制重甲,身后携数千的重甲兵尾随而来。 男人脸上戴着獠牙面具,一双墨瞳被风雪浸染,身上带着白色雪片,高声喝道:“大胆狂徒,敢假传军报,北疆听令,给本将军放箭!” 紧接着,数百根白色箭簇朝着那传军报的轻甲禁军射去,轻甲不堪一击,箭簇没入血肉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疾行的战马一声长嘶后,随着马背上的禁军一起垂落“砰”地一声,随即,血与雪掺杂,刺眼极了。 叶听晚停在那禁军前,不足两人的距离,周遭地上赫然插着对方射过来的箭簇。 灰霾的天空中,惹起一阵风雪的狂怒,少顷尘埃落定,砸人脸颊的雪片又簌簌落下。 刘飞走到叶听晚面前,慢悠悠的勒紧了缰绳。 叶听晚懵了,只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不是什么好鸟,他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唇,看着他:“你,你是什么人!” 刘飞慢条斯理的翻身下马,将头盔摘下,扔给身后重甲兵,朝着叶听晚一步步逼近:“臣,北疆军右统领,刘飞。领陛下的令,带军师大人去前线。” “我……” 叶听晚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总感觉熟悉的不行——他是,昨天从魏景承营帐里出来黑脸男。 刘飞? 姓刘。 对方报上名讳,叶听晚更笃定了,这个人是坏蛋。 魏景承交代了,前线危险,不准他过去。 叶听晚咬了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道:“不去,我不去!” 刘飞轻哼了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叶听晚眼帘。男人的五官精致,看着年纪不大和慈宁宫那位反派头头,相似到快共用一张脸的程度了。 男人道:“这可由不得军师大人,来人,把他给本将军绑上马去。” “将军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