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第3/5 页)

“所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我们这的？”

岳书言瞪大了眼睛，这才恍然大悟丈夫曾经仕途不顺的原因。

庄梦如期期艾艾的点了点头“他是被降级调任的，是我害了他，也害了你们一家。对不起，岳小姐，是我的自私让你受到了伤害，我本意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你们一家。”

岳书言心里那些关于丈夫解不开的谜底好像一下子解开了。为什么他从来不说来N市的原因、为什么他曾经那么不得志、为什么他总说她父母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来之前，我都想好了很多措辞说服你离开他。现在我竟然没想过事情是这样的…….我实在是…”

岳书言目光涣散的喃喃自语道，她觉得自己好像才是他们感情里坐享其成的人。

岳书言肺腑之言让庄梦如如鲠在喉，她似乎看出岳书言眼底的动摇，她更加羞愧了。如此善良美好的女人，却因为她的介入，生活搞得一团糟。

“岳小姐，决定和他再次在一起那天，我就知道这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也就是这样我才会如此义无反顾。我的坦诚相见并不是为了比较我和你的爱谁更多，是我知道我该跟他道别了。昨天我女儿告诉我，她长大想当音乐家。她问我，我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和小时候的梦想一样。我幡然醒悟，我问自己到底干什么。我在埋怨拆散我们的人时，渐渐也成为了那样自私的人，这不是我爱他的初衷，更不是我作为女儿、妻子、母亲的本意。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有一个如此自私自利的母亲，她的人生应该要比我更好，就和岳小姐你一样，被认可、被祝福，自由且纯粹。”

岳书言瞳孔震动的望向庄梦如，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岳书言没想过庄梦如清醒极了，她什么都看得透彻，但就是选了一条被众人不看好的路，这是从小就是乖乖女的岳书言想也不敢想的行为。

庄梦如的爱热烈又清醒，爱得毫无保留，让岳书言望而兴叹。明明听到想要的结果了，岳梦如心里一点也没轻松。

“庄小姐，你真的让人充满了向往与好奇。你的人生大概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人生。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如果没有阿扬，我应该想成为你的朋友。”

“你真傻，没有他，我们俩只会是陌生人。而你们俩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白头到老的，他的爱本该属于你。”

岳书言还记得她朝自己最后的那个笑容，美得不可方物，胜却人间无数。

这是岳书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这个美丽的女人，美的如流星一样的女人，闪耀却短暂。她把美丽最后一刻绽放在了1998年的那个夏天，与那个充满苦难的夏天、一起长存在了爱她的人们的史书里。

6月底因气候异常，长江流域降雨频繁，水位不断超过警戒水位线。N市已经连续下了一周的特大暴雨了，天空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暴雨肆意地摧残着城市、村庄。城市里因为暴雨的激增，内河排水受阻，形成外洪内涝的严峻局面，整个城市似乎都要被暴雨吞噬了。

N市所有警力、各级单位人员几乎都被抽派至一线做抗洪工作了。公安局侦查科唯一留下了办案经验丰富的老罗带着他的徒弟在局里负责最近一起棘手的案件。

“岳小姐，请您复述一下6月16日那天见庄梦如的细节，你们是几点见面、几点分开的。”老罗在刚刚做的笔录上重重划了几笔，抬头看向岳书言，冷静的眼神里藏着探究。

岳书言在昏暗压抑的问询室内，大脑空白的看着眼前的两名警察。6月天早已入夏，可岳书言浑身透着一股凉意，如同漂浮在冰冷湖水里的一根枯木，沉不下去又靠不上岸，对未知无力的窒息感无所不在的伴随着她。

被审问到关键的问题，岳书言一个灵机回过了神。她望向坐在对面的警察，他们看起来毫无感情，可眼神里都透露着不信任的光芒。

岳书言尽可能的想让自己体面平静的面对警察的质疑，于是她努力坐正的身子 “傍晚的光景，五点左右。我们俩见面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