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4/5 页)
是啊,总要有一个人。
“我猜你应该不知道,我在进入嘉远前是什么样子。”我平静告诉他:“我是孤儿院长大的,邢云弼,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机会交朋友,我不太有梦想这种东西,对于尊严的体会也很少。在我基本的生存需求被满足之后,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在活下去。”
我不是没有试过离开予舟的,高中有段时间,我几乎是迷恋画画,嘉远的画室是唯一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我曾经在那里画过几个通宵,对外界人事一概不理,有次我画累了,躲在摆石膏像的桌子下睡了一夜,醒来时是凌晨四点,整个画室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全世界都在沉睡。
我忽然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活。
沐蓁说我是沙棘,其实我不是,我更像被扔到黑暗里的某种植物,因为那里的阳光和水分都贫瘠到极致,我不得不退化我的器官,匍匐着,蜷缩着。等有天被移到阳光明亮水分充足的温室里,什么都有了,我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邢云弼以为他和我是一样的,其实我们不一样。
他是巨石下的种子,他有理想,有抱负,有值得让他为之奋斗的人,有朝一日他撑天而起,长成人人仰望的大树,和其他的树并无两样。
但我不同,我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一个纪予舟。
现在多了个瑞瑞。
更加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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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邢云弼公司吃完晚饭,宾主尽欢。
临走时邢云弼大概弄混场景,习惯性问我们要不要送,我只好让他送到我上车。
瑞瑞坐儿童座椅,被五花大绑,还很开心地跟他的“邢叔叔”挥手告别。
邢云弼嘱咐我路上小心,不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我笑起来:“怎么?还要送我临别赠言吗?”
他神色严肃,看来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提醒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看得出来这种事对他这种人情练达的人都不太好处理,所以语气尴尬:“是关于纪予舟的。”
还好我反应得快,笑容没有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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