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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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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的结果,“宁宁”的胃里患有严重溃疡,胃粘膜下有囊肿,囊肿当中残留有沙粒状的钙化灶,同样的病灶在肺部也存在,还伴有大面积淤血水肿。可怜的“宁宁”,它重病在身,却无法表达,在万般痛苦中活完最后的两周。隐忍的、有尊严的、给了罗想农他们很多快乐和期盼的两周。

“宁宁”去世后,研究室邀请全国相关专家分析饲养失败的原因。有专家说,自然搁浅的白鳍豚通常都是有病的个体,患病之后行动无力才导致被捕捉。再有,“宁宁”搁浅后,被村民野蛮捆绑拖拉,又在江滩和村里不清洁的小水潭里度过一段时间,旧病加上新伤,终至不治。还有专家认为,“宁宁”到南大后的生活环境不够好,饲养池长宽仅四五张乒乓球台那么大,体长一米八的“宁宁”,别说在池水中畅快游动,就连转身拐弯都十分困难,一定程度上对它的健康造成不利。

罗想农趴在实验室的解剖台上,给远在武汉的研究同行乔麦子写了一封无比哀伤的信。

“‘宁宁’选择了天国,它不愿意再跟我们游戏。”他写道,“我们的伤心无人能懂。研究室里每个人都流了眼泪。我们请人将小公主制成标本,永远安放在我们实验室的一角。它的体态依然玲珑美丽。可是我每次看到它,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掏走了,很空很疼……”

学理科的罗想农,长到三十岁都没有写过这么伤感哀怨的信。他发现人有时候是会无师自通的,当你想表达的时候,想对一个人尽情诉说的时候。

他相信这世上只有乔麦子能够理解他。因为在千里之外的武汉水生所,他心爱的姑娘恰好也负责喂养一头白鳍豚,一头名叫“南南”的五岁的雄性豚。1984年,在不同的空间里,他们实际上做着同一件美丽无比的事。

春节刚过,从安徽铜陵的长江边上传来喜讯,渔民又抓住了一头幼年白鳍豚,现场判断是被长江客轮的巨大水浪冲上江滩的。春节值班的研究室青工小刘接到电话,飞奔到学校宿舍区,第一时间把消息报告室主任罗想农。当时罗想农正在楼道里的煤油炉子上煮面条,听闻喜讯,面条还在半生不熟中就被他捞起来,挑点猪油和酱油胡乱搅一搅,端给正患感冒恹恹卧床的李娟,而后拧熄炉火,抽屉里拿了些零钱,挟只出差的包,拉上小刘便走。

后来他回想跟李娟相处的每一幕,深悔年轻时候太不懂什么叫爱情。不,不是不懂,是不想去弄懂。那个时候,他在白鳍豚身上所花的时间和情感,远超于他为李娟的付出。

他们赶到铜陵,白鳍豚已经被当地公社干部从渔民手中拦截下来,养在公社食堂的洗菜池子里。池子大小不足五个立方,池底和四面池壁都用粗粗拉拉的水泥抹成,半池浑水中飘浮着菜叶草屑。白鳍豚被渔民们用绳索拖上堤岸时就已经遭遇过野蛮对待,腹部被拖擦掉一大块皮肤,颈部和胸鳍也是伤痕累累,此时困囿于浅水之中,不停喘息,眼神惊恐不安,时不时还收缩鼻孔周围的皮肤,发出孩童样的“吱吱”的哀叫。

罗想农很怕这头幼小的豚宝宝活不下来。“宁宁”在学校饲养池中临终的一幕才过去不久,师生们尚未从沮丧和哀痛中恢复,罗想农实在不想看到几天之后又有新的一幕悲剧发生。他当机立断,将取名为“童童”的这头一岁白鳍豚送往武汉水生所寄养。水生所此前已经治好白鳍豚“南南”的重度皮肤病,有了经验,饲养条件也相对更加成熟。

电话沟通妥当之后,罗想农软磨硬赖地从铜陵县政府弄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后开门的吉普车,又从公社医院借到一副帆布担架,和小刘两个人脱了鞋袜下到池水中。

寒冬腊月,池水浸淫着膝盖脚踝,像老虎的利牙在啃咬刮擦一般,令他们的双腿疼痛到失去知觉。“童童”的身体冰凉溜滑,两个文弱书生都没有太大的力气,手指头麻木僵硬,很难将这具圆滚滚实沉沉的身子抬起来弄到担架上。折腾了一会儿,水花溅得他们满头满身,衬衣里面是汗,棉袄外面是冰,小北风一吹,身子一动,冰碴儿咯啦啦地响,狼狈不堪。

看热闹的农民在池子边上笑嘻嘻地喊:“老师哎,这活儿不是你们干得了的,出点钱,我们一搭手就成了。”

罗想农不肯让他们插手。不是舍不得钱,是怕他们粗手粗脚二次伤害了“童童”。

好不容易把湿淋淋的担架弄上吉普车。车厢里预先已经铺好棉絮和稻草什么的,担架摆放在棉絮上,“童童”舒舒服服坐上了“卧铺”。罗想农和小刘两个人的鞋袜衣裤湿得站到哪儿就是一大滩水,灶火都烤不干,罗想农不想等也来不及等,花钱买了当地农民的两身干衣服,胡乱穿上身,催着司机连夜往武汉赶。

天阴冷,空中飘着细碎的雨雪,道路颠簸而又湿滑。司机一路都在咒骂天气,其实上是抱怨春节期间出这一趟倒霉的差。罗想农只能不停地给他递烟,许诺付他双倍的车费,又小心翼翼提醒他尽量避开坑洼之处,以免颠得狠了让“童童”难受。

“老兄哎,”司机嘲笑他,“这怪东西是你爹还是你娘啊?”

罗想农无奈地笑,不接对方话茬。

途中每当司机停车撒尿,罗想农就忙着抓紧时间给“童童”的鼻头脸颊以及背鳍尾鳍涂抹医用凡士林,防止这些敏感部位干冻开裂。小刘则奔下车,拿水桶四处找水,然后将清水缓慢地淋到“童童”身上,保持皮肤湿润度。担架占据了吉普车厢内的几乎全部面积,罗想农和小刘两个成年人无处容身,弓腰曲背地蹲在担架头尾处,又要照顾“童童”,又要保持自身的平衡,漫长的一天一夜中,他们都能听到自己骨头脆裂吃重的“嘎嘎”声响。

车到汉口水生所,车门打开后,罗想农和小刘都站不起身了。腿肿,脚麻,腰肌僵硬,活像两块口鼻喷白汽的木头疙瘩。接车的乔麦子喊了几个同事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架下车,搀扶着送到招持所。

清早,美美地睡过一大觉之后,罗想农走到饲养池边看望他的小宝贝。

农历正月中,武汉这边的天气同样阴冷。去往饲养池的一路上结着白花花的薄冰,走路稍不注意,“嗤溜”一下子,四脚朝天地摔个屁股墩。砌围墙的砖瓦冻得发了脆,手不小心摸上去,手指头一凛,被咬了一口似的,生疼。松树枝条上挂着极细小的棱,远看像结了一树的半透明质地的小果子,风一吹还会叮叮当当地响。

远远看见一个鼓鼓囊囊的身影趴在池边上,从身边的提桶里不停地掏东西,往水池里面扔。走近一点,看见提桶里掏出来的东西是一条一条白亮亮的鱼。再走近一点,鼓囊囊的身影原来是乔麦子。天冷,她穿得多,棉袄外面还套了一件板硬的军大衣,看起来就像一团捆扎得有些散散拉拉的棉布包。

“麦子!”罗想农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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