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正德皇帝(第1/4 页)

在那片浑浑噩噩的意识之境中，朱厚照仿若置身于无尽的混沌深海，上下左右、前后内外皆被浓稠如墨的虚无所包裹。这里没有丝毫光明的慰藉，亦不存在黑暗的深邃，时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捏碎，空间也似从未诞生过一般，徒留一片令人胆寒的空净。

也不知这般沉沦了多久，仿若一瞬，又仿若永恒的无尽岁月，朱厚照的意识终于有了一丝颤动，恰似死寂的湖面泛起的微微涟漪。当他再度艰难地撑开眼眸时，只觉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分清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或许仅仅是短暂的一秒，又或许是悠悠一年，亦或是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已悄然流逝了无尽的永恒。

忽然间，处于恍惚迷离状态的朱厚照，敏锐地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温热且潮湿的异样触感。多年来在生死边缘厮杀所铸就的本能，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瞬间惊醒，驱使着他下意识地微微拱了拱鼻子。刹那间，一股极为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如一条灵动的毒蛇，悄然顺着鼻腔钻入，径直冲向大脑神经中枢，令他瞬间清醒。

血，对于朱厚照这般身经百战的杀手而言，有着超乎寻常的特殊意义。在他那充满杀戮与危险的世界里，一旦见血，便意味着两种极端的结局——要么是敌人血溅当场，要么便是自己命丧黄泉！而此刻这温热的血，带着与他自身相同的体温，显然是从他自己身上流淌而出。

刹那间，多年来如影随形的危机意识在他体内如汹涌的潮水般大作，朱厚照的身体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间直直起身。

“太子！！！”

还未等第一缕光线映入他那尚显迷茫的眼帘，一声尖锐刺耳至极的叫声便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直直刺入他的耳中。那是一种男人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阴柔的嗓音，仿若一只被捏住脖颈的公鸭在奋力嘶鸣，难听的程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朱厚照本就还未彻底搞清眼前的状况，被这突如其来、尖锐刺目的大叫猛地吓了一跳，身体仿若条件反射般瞬间做出反应。只见他如同一道鬼魅般，几个轻盈敏捷的起跃之间，便已远远跃出数米之远。直到此时，他才稍稍稳住身形，有了余裕来仔细打量周遭那全然陌生的环境。

待他微微眯起双眸，凝神感知四周，并未察觉到有丝毫弥漫的杀气后，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才稍稍放松了些许。他轻轻眨巴了几下眼睑，努力适应着那炙热而刺目阳光，随后缓缓探出手，在脑门上随意抹了一把，将那一抹刺目的血痕擦拭而去。

“嘶~真他娘的疼！”朱厚照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妈的，娘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