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命(第2/2 页)

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紧锣密鼓，我需要点时间才能接受，还有我爸说的去安徽，他怎么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他说是从二叔那里得到的消息，我记得我让二叔帮我看房子守株待兔来着，难道他那边有了什么进展？我本打算打电话问问二叔，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老爹让我跟着小姑留守老宅，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还是不给他添乱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天，十九号的晚上，我去了老爹的屋子，我看到他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带了一个潜水眼镜，现在是冬天，也不是游泳的季节，老爹好像也没有冬泳的习惯。我问他：“爸，你要去潜水吗？大冬天的。”老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二叔给的情报，要去一趟沱湖，可能要下水。具体情况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吧。”说罢，老爹便继续自顾自的整理东西，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过去？”老爹边做事情边说：“有几件装备不方便过安检，我们开车过去，武汉那边有方家的堂口，可以换车补给，所以我不用带太多东西。”

武汉是我大伯呆的地方。在我太爷爷去世后，我爷爷那辈人散落到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祠堂，一般一个地方只有一家方家人，大伯前年去世了，家里的生意交给了我堂哥，现在那边的祠堂由他照看。有祠堂的地方都被称作堂口。

我点点头。老爹收拾完了，突然转头看着我，说句实话，在我的印象里我老爹一直都不是一个感情多么细腻的人，他突然看着我，让我感觉很奇怪。

老爹点了一支烟，对我说道：“你二叔说，这次很凶险，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能不能安全回来，也许我们父子俩再也见不到了。这也是我不愿意带你去的原因。”

我忙说道：“爸，你别这么说，多不吉利。”

他没接我的话，继续说道：“两年前，你大伯，就是这么没的，当时应该我陪着他去，或许他就不会死。”

“人的命运有时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可能因为一个念头，就会导致命运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此去凶多吉少，我怕如果不跟你好好告个别，我们父子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意识到老爸没在开玩笑。我眼睛渐渐模糊了，鼻子也酸了起来，好像真的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了，我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滑落，我不太愿意相信老爹的话，我脑子里疯狂逃避，但是我爸就这么在我面前，我逃避不了…

我们就这么坐着，再无任何交流，直到天亮，老爸抽了很多烟，烟味很呛，我的眼泪时不时滑出眼眶，应该是被烟熏的。

我真的希望是被烟熏的。

早上八点，早餐会如常进行，老爸带上自己的行李，出门上了车，开车的是小姑手下的一个伙计，我站在老宅大院门口，目送他们。

我沉默良久，对着车子喊道：“爸，注意安全……”

随着引擎轰鸣，车子缓缓发动，几分钟之后，车子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从门口走出去很远，循着老爹的车辙印。十几分钟之后，我在一座土丘前停了下来，我爬上土丘顶，坐了下来。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无尽的忧虑在我心头升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我循着声音望去，是罗纪毅找了过来。

我起身迎他，却因为坐了太久，大脑有点缺氧，一个没站稳，从土丘上摔了下来。我心说完了，眼睛一闭，准备迎接撞击，就在这时，我感到脖子一紧，身体被凌空提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罗纪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小土丘顶上，正抓着我衣服的后领，看来就在我即将摔倒时，罗纪毅揪住了我。我对他说道“谢谢。“他没回答我的道谢，而是对我说“小方总，女老板正到处找你呢现在形势复杂，到处都不安全，家里很多事情还等着你们去处理呢。“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觉得好笑，对他说道“老罗，别这么叫我。“

“老板不在，你就是小方总。老板走之前特意交代过，如果他回不来，我就听你的安排。“

我摇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家吧，小方总。“罗纪毅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一前一后从土丘上下去，朝着老宅走去。我还是很恍惚，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回想几天前我才从老爸口中知道这些事情，没想到今天已经成了这种局面。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后，我看到小姑和几个伙计正在院子里焦急地打电话，看到我回来，几人统一放下了电话。

我明白，老宅周围应该遍布了小姑的眼线，此时正到处寻找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