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梅花耐冷 (〇五)(第1/10 页)
可是不巧, 原本邱纶只不过想出去逛逛,晚饭时候就回来和妙真道歉的。谁知在街上走着走着,又碰见两位刚从苏州来的朋友。旧交重逢,少不得是要坐宴寒暄一番, 耽搁到二更天还不见人归。
妙真满是委屈, 以为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料准他不过晚饭时候就要回来赔不是, 就等了一会。不想这一等, 火烛灺半, 听见已是二更天, 他还没回来。她愈发委屈, 一门心思为他好, 他倒不识好, 反怪她狠管了他。
她从前是个什么人?也是最怕人唠叨的,自然也不愿去多说别人。一想就有些酸楚难当,独个坐在榻上把眼泪一抹,叫花信去打了水来洗漱。
花信端了水来劝她, “姑娘不等三爷了?你这会吹灯睡了, 他一会回来,看见你这屋里歇了灯,就是要过来和你赔不是也怕搅扰你睡觉,不肯来了。几句口舌,拖到明日, 倒拖出嫌隙来了。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吧, 洗漱完, 我陪着你等。”
“谁要等他?难道他一夜不来赔不是,我就一夜不睡了么?”妙真夺了帕子把脸搽一把, 把口漱了,就换了衣裳卧在床上。
花信把蜡烛取来插在床边的银釭上,“真不等了?这时候还不见回来,别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三爷跟前也没个人伺候着,要不我叫严癞头上街去找找?”
“找他做什么?他这么大个男人,难道还会被拐子拐走不成?这么暗了,谁不歇息?你何苦又叫宁祥费事?”
既说到这里,想到花信素日行动,也唠叨了她两句,“不是我多嘴要说你,宁祥是待你有些想头,所以才肯任劳任怨凭你使唤。可你既然没那个意思,就不该没有分寸地使唤他,人家又不是欠了你的。你要没意思,就和他说清楚,只对我说管什么用?”
话音甫落,她自己倒听得一阵亏心,这话到底是说花信,还是在说她自己?她原来也不是不懂道理,只是事情搁在自己身上,都是一副自私相。
大约良恭也看见了她的自私,所以渐渐变了态度,不大爱贴心贴肺地伺候她了。兜兜转转想回这里,又是不甘,又是失落,一种郁塞的心情。哪里还能睡得着呢?屋里又有些闷热,她干脆就起来到廊下吴王靠上坐着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