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泉,还愣那里干啥?去买点酒买点付家酱菜,把我爸和老支书喊来喝几杯。”
“好端端地喝啥酒呢?”程东泉不解,站在原地不动。
“叫你去你就去嘛!老支书这几天到处收稻谷可是解决了大问题的,还有…对,喊上文芳她爸。众人拾柴火焰高,没有他们,这五吨米的稻谷怕是再过几天也收不够。”
程东泉见金玉珍来气了,赶忙“哦”了一声就去买菜了,夜幕降临,再不去买怕是人家关门了。
每次在金玉珍最难的时候,父亲金忠德总是坚强地站在她身后,而且出其不意那些建议总会让她绝处逢生,当然,更重要的是金玉珍雷厉风行,做事从不拖拉。
这五吨大米,要不是老支书穆天章想着让金玉珍他们家挣点钱,安排这些铸造工人吃住在他们家,他们也不会认识李彦华,更不敢想收购稻谷再批量加工成大米卖到关中平原这么大的生意。
金玉珍从心里感激这些老一辈。
喝酒的地方就安排在加工厂,简单地摆了一张桌子,从隔壁老二老三家借了几把凳子就开始了。
在座的有金忠德、穆天章、邓中夏,金来成,金玉珍和邓文芳也坐在桌边,主要是搞服务。
金忠德知道是穆天章不经意间的撮合,才有这五吨大米即将翻山越岭发往关中的机会,频频给穆天章敬酒。
穆天章很欣慰也很满足,这几天到南儿坎收购稻谷转手卖给金玉
珍,多少挣了些钱,在穆天章看来这是双赢互利的事。毕竟自己年龄大了,能挣点力所能及的钱已经相当不错了,没有这个机会,他还挣不到这份钱呢。
穆天章有自知之明,几杯酒下肚便感慨起来:“想想大集体那些年,能力大小都是上面领导说了算,说你行你就行,所以啊赋予的权力就大,这就遮盖了很多有能力的人。要是时光倒转三十年,玉珍想的这些事让我干,再借给我个胆我都不敢。”
邓中夏是当过生产队长的,知道这是穆天章酒后吐真言,便毫不客气道:“老穆,这话不假,你当支书时,凭力气挣工分,脑子再聪明没用,胆子大路要走不对更没用,你看发清,城市来的知青,脑子该够灵活,敢去动大队柴油,胆子不小吧!可最后呢…”
邓中夏不想再往下说了,端起酒杯吱溜一口喝完,一股子气恨不得全融进酒里。
金玉珍见文芳低下头,忙接话道:“邓叔,发清有发清的好,他可是真心喜欢文芳,可不敢以点带面否认他的优点,你看我们这屋里堆这么多大米,怎么运输都成问题,要是发清在屋,他肯定有办法帮我们解决了。”
既夸了柳发清,又给文芳拾回面子,还摆出目前困难,这一语双关的工夫,绝了。
金来成只偷着笑,他太了解他这个姐了,怎么可能随意让人看不起柳发清,看不起这个城市来的知识分子
呢。
在座的三位老人,年龄加起来快两百岁了,都是家长,自然在这个时候摆出家长格局,亮出家长风度,不会为柳发清去和金玉珍争对错,当务之急是替金玉珍这个晚辈排忧解难。
金忠德先开口:“玉珍,你打算怎么送过去?”
金玉珍道:“听说去渭南几百公里路呢,只能是汽车,最好是那种大解放汽车,一次都拉上了,而且还快。”
“大解放汽车去哪找啊!”金忠德发起愁,看向穆天章道:“天章,你认识有这方面人吗?”
“解放汽车拉大米的确是好办法,可去哪找呢?”穆天章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道:“不行就去红旗机械厂找,红旗机械厂离咱这里近,国有工厂有车队。”
“可人家会给拉吗?”金忠德有些担忧。
邓中夏接话道:“出钱肯定拉,红旗机械厂的车去西安拉钢材,去的时候大都是空车,空车跑一趟他们也划不来,顺路挣点运费多好。”
“想法倒是好,没熟人牵线谁敢接这点钱给拉?国营可不比咱们私人灵活。”金忠德实话实说。
穆天章在大集体当过领导,当然认为金忠德说得对,可邓中夏不这么认为:“没去找怎么知道不行?”
穆天章道:“我倒是想到个人,或许能联系到红旗机械厂,就是这话得王海贵去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