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我…我有话跟你说。”

“有啥话回去说。”邓文芳擦了把眼泪，挽着柳发清胳膊往回走，神情淡定。

刚刚程东泉发火的样子，柳发清已经领教了，他本想再次重复的话咽了下去。既然见到了文芳，一切等回家后再说。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柳发清站在房前看了好久，原来的泥土墙已换成红砖瓦房。

邓文芳陪在他身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多亏了玉珍嫂子和东泉哥，要不然新房还修不起来呢。”

家里修新房的事，柳发清在监狱服刑时，邓文芳已经写信告知他，只不过眼前的房子比他想象中要高大气派。

“进屋吧！”

邓文芳从柳发清身上取下背包提手上，推开门，回头见柳发清动都没动，笑道：“进来嘛！换个新房你咋不敢回家了。”

柳发清苦笑了下，跟着邓文芳进了屋。

“妈妈。”

小丽一下子奔到邓文芳面前，然后，看了看似曾相识的柳发清，大眼睛扑闪了几下。

柳发清入狱时小丽六岁，一晃七年，小丽已半人高，要不是喊了一声邓

文芳“妈妈”，柳发清不一定认出来。

邓文芳摸着小丽头发，指着柳发清道：“小丽，这是爸爸呀！不认识了吗？”

小丽在脑子里快速回忆着幼小时的情景，七年前的柳发清身材偏胖，头发长。眼前的柳发清瘦而黑，寸发。

小丽摇摇头，邓文芳朝柳发清尴尬地笑笑：“七年了，你走的时候小丽小，现在念初一了，学习还行。”

“来，小丽，去给爸爸泡杯茶。”

小丽再次看了看柳发清，怯生生去了灶房。

柳发清环顾了一遍屋里，是用木板进行了简单装修的，显得高端大气。

邓文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去年玉珍嫂子他们收拾屋里，一并给咱们收拾了，冬暖夏凉。哎！这些年多亏了玉珍嫂子和东泉哥。”

“嗯。”柳发清点点头。

跟着邓文芳进屋坐下，小丽泡了杯茶放他面前，然后就坐在邓文芳身边。

“来，小丽，坐到爸身边来，让爸好好看看。”

小丽不放心地瞅了瞅邓文芳，邓文芳轻推了推小丽：“去呀！让你爸爸瞅瞅。”

小丽这才胆小地坐在柳发清身边，柳发清搂着小丽肩膀，家的温暖瞬间游走全身。

这些年金玉珍和程东泉提供的帮助，邓文芳写信给柳发清提过，现在当面又给柳发清说了一遍。

提到蒲媚儿一次又一次地嘲笑，柳发清皱紧眉头骂道：“骚货，我饶不了她。”

“算了，发清，都过去了，人争闲气一场

空，何必计较呢，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要你知道蒲媚儿他们是啥人，不能和他们有交往。你可别去跟这种小人争个你长我短，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了。”

柳发清唇角勾起一丝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柳发清仔细听着邓文芳诉说，与此同时，程东泉已经去了米厂。

金玉珍见程东泉脸色不好，又突然来米厂，便停下手中活道：“谁惹你了？看把你气的。”

“还能有谁？发清呗！”

“发清？呵呵！东泉，你没发烧吧！发清在坐牢，咋会惹你生气？”

程东泉一屁股坐下，掏出一支烟点燃，长吐了一圈烟雾，情绪舒缓了许多。看着金玉珍道：“回来了，说是减了三年刑。”

“回来了？人呢？”

金玉珍眉头上扬，向门外看了一眼：“你咋不把他带过来？”

程东泉气呼呼道：“跟文芳回家了。”

金玉珍撇撇嘴：“发清回家了你生哪门子气呀！”

程东泉指着门外头：“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在木器厂门口给他发火，他连文芳都不想见，还想直接出去呢。”

“他去哪？”金玉珍好奇。

“谁知道呢，说是出去混好了才回来见文芳，玉珍，你说发清是不是坐牢把脑壳坐圈了？”

金玉珍盯着程东泉道：“看你说的，咋会把脑壳坐圈了，他怕是不好意思见文芳吧！”

“对对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柳发清回来，金玉珍自然高兴，不想

再听程东泉抱怨，便道：“走，咱们去趟文芳家。”

说着就要往出走，程东泉忙道：“你还是别去了，人家小别胜新婚，你跑去打扰啥？”

金玉珍一下子被逗笑了，这个榆木疙瘩啥时候开窍了，还知道小别胜新婚呢。

“那好，我回去做两桌菜，给发清接风。”

程东泉扔掉烟头，接上话道：“做啥呀！难淘神，我在上元酒家包了一桌，把来成他们喊下一起去。”

“那也行。”金玉珍想了想又道：“把金荣奶奶和孩子们都喊上，发清多年没见过他们了，哦，对了，婷婷跟超超，发清还从没见过呢。”

“要的，我去安排。”

程东泉说完就要出米厂门，金玉珍忽然想到一个人，喊住程东泉道：“你看要不要叫上文芳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