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僵尸和伏都教(2 / 2)

亡灵 鲍勃·库仁 19303 字 2024-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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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玛丽公开以死亡威胁她,这才禁锢住了妈妈尤妮斯的思想。玛丽指示她离开新奥尔良并永不返回,妈妈尤妮斯似乎欣然服从了。

白房子

最后,玛丽在米尔伯格(Milneburg)附近买了另外一所房子,名为“白房子”。尽管她自己在房中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但这所房子还是成为了她女儿的操作中心,这个女儿会成为第二个玛丽·拉沃。这所房子共有6个房间,其中一个大的普通房间是用来举办仪式和舞会的。玛丽所有的礼拜信徒都受到了欢迎,很多称作彼得伏都的伏都教仪式都在那里举行,那些从圣多明各来的奴隶们演绎着场面盛大的活动,他们似乎经常在这所房子附近活动。

玛丽现在以一个影视明星的形象在这个城市中活动。在《寡妇帕里斯》上映的地方,都能看到她被保镖和侍从陪伴的身影,那些保镖和侍从们对公众和法律置之不理。他们的领头人是克里斯托弗·帕里斯(Christophe Paris)—玛丽的一个儿子,这个男人长得粗粗壮壮的,在玛丽出现的场合里,他总扮演着一个“保镖首领”的角色。

这种聚会逐渐变得狂热,少了些许压抑。玛丽经常穿一件长长的蓝色大衣,并且很多时候她都是唯一穿着这种衣服的人。这种公共裸体伴随着性感舞蹈的展示,激怒了那些新奥尔良社会的道德监护人。

在19世纪50年代中期,玛丽·拉沃开始对犯人福利感兴趣。先前,在黄热病流行期间,她曾经照顾过病人,这在现实中为她赢得了极其善良的声望。她开始造访教区监狱并且成为那里熟悉的人物,尤其是那些正在等候死刑的男人们。据说她有时和他们一起祈祷,或者有时在监狱的小礼拜堂里给他们祈福。她给他们带来食物,有时甚至和一些暴力囚犯坐在一起认真地交谈。渐渐地,她的造访被新闻界知晓了。

约翰·亚当和安东尼·戴里索

第一次报道她的造访事件是在1852年(尽管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多次造访过监狱),在视察关押两个杀人犯—约翰·亚当和安东尼·戴里索的牢房时,她发现他们都是因为残忍杀害年轻女孩而获罪。他们准备抢劫切维耶尔伦夫人(Madam Chevillon)的房子时将用人用棍子打死,他们当即被捕,接受了审判,并获罪,被判处死刑。因为犯罪的邪恶性,这次审判在新奥尔良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关注。玛丽经常造访他们,并和他们尤其是戴里索认真地交谈。

在行刑当天,一个绞刑架安装在了奥尔良的大街上,一大群人聚集在那里。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光芒四射。很多人都带着他们的孩子前来观看行刑。

当戴里索出现在绞刑台上时,他开始了一个漫长、杂乱无章并且近乎歇斯底里的演说,他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并且严厉地批评了那些“残暴的美国人”。作为一个法国人,他声明并要求一个只有法国人才能参加的豪华葬礼。

在他高谈阔论时,他突然发出害怕的尖叫并且手指上方。抬头看时,只见一片乌云突然而至,像一个生物体似的旋转。刚刚还阳光明媚的早晨,突然犹如阴暗灰色的黄昏。一会儿,天几乎全变黑了,底下的人们低声说依稀看到了当年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情景。

随后,雨像洪水般泻下。尽管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紧张不安,滋生事端,但行刑仍按原计划进行着。当两个躯体坠落时,紧接着响雷夹杂着闪电突然划破天空,昭示着即将发生的厄运。

人群尖叫、恐慌,但依然坚守着。两个躯体悬挂在已经断掉的绳子底端,尸体落在了地上。突然,戴里索的躯体开始蠕动,他试着爬行,尽管右臂已经受伤并且在流血。亚当好像也有呼吸。

人群汹涌前行,警察不得不使用棍棒使他们后退。警察将犯人带进监狱,他们试图使犯人逐渐恢复意识。

十分钟后,犯人被带出来并再次被绞死,这一次相当成功。突然,乌云散去,太阳又出来了。

在人群的边缘,有一个高个子女人,戴着面罩,但裸露出来的一双手暴露了她的黑人身份。她转身离开,消失在这个迷宫似的小巷,有谣传说那是玛丽·拉沃。亚当和戴里索的案子成了之后几年人们谈论的焦点,但是这并不是唯一一个玛丽卷入的案子。

安托万·康布尔

安托万·康布尔是克里奥尔人,来自一个古老而又殷实的家庭。在一次酒醉的争论中,他枪杀了一个年老的灯夫。康布尔曾经过着一种疯狂而又放荡的生活—这个事实在审判中对他极其不利,他很可能会因为这次谋杀而被判处绞刑。这也确实是这次审判的结果。玛丽在牢房里探访了他,并对他说:“在你死之前,你想吃什么东西?”年轻人除了一餐饭外还有其他的想法,然而,玛丽承诺会给他做一顿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秋葵汤。在他行刑的当天,当守卫要将他带上绞刑架的时候,玛丽将汤送给了他。不久,守卫们发现他极其痛苦地在牢房的地上打滚,随后他便死去。尽管怀疑他是被毒死的,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证据。然而,毫无疑问,康布尔曾经吃过玛丽·拉沃的秋葵汤。

詹姆斯·穆林

这并不是她带给判刑男人唯一高档的礼物。1859年,她因为带给凶手詹姆斯·穆林棺材而在新奥尔良声名狼藉。这个棺材不仅引人注目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里里外外都装饰着宗教图案。玛丽和其他人在这棺材上花费了大量的心思。里面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征—一个用穆林三岁女儿的连衣裙做成的枕头。玛丽去探访他,并且每天为他祈福直到他被绞死。

玛丽的其他善举

她进一步探访了很多其他声名狼藉的杀人犯,这进一步提高了她作为一个“女巫”和巫毒女王的声望。那些被她影响的人有海里希因·哈斯(Heinrich Haas),彼得·史密斯(Peter Smith)和约瑟夫·林塞(Joseph Linsay),他们都是被判处了绞刑的人。哈斯得到了她格外多的关注,据说她曾经帮助他用宗教图案装饰他服刑的牢房。1868年,她对约瑟夫·巴扎(Joseph Bazar)的关注经证明有着积极的效果。巴扎被指控杀死了他妻子的情人,他在酒后一怒之下用一块大石头猛击那人的头部并致其死亡。当他站在绞刑台上,即将行刑的时候,一个人疾驰而来,带着州管理者沃姆茅斯(Warmouth)签署的减刑书。这归因于玛丽·拉沃神奇的介入,她对巴扎异常怜惜。

尽管她做了很多善举,但是教会和一些高层新奥尔良市民仍然对“寡妇帕里斯”存在敌意,宣称她不断造访监狱仅仅是引起公众注意的幌子。玛丽从非洲引进了一个“异教菩萨”,在仪式上已经使用了它,为它供奉了山羊和公鸡,同时一些裸体的信徒围着它跳舞,在这件事被报纸报道之后,更加剧了人们对她的敌意。“伏都圣母马利亚”们大肆吹嘘标题,并且宣称玛丽正在用异教菩萨代替神圣的地位。玛丽和教会之间的矛盾激化了,尽管她还是时常参加聚会,但是她的声望明显回落。很多人都认为她把伏都教带领到了恶魔的道路上,并且进入了最黑暗的巫术领域。

玛丽·拉沃现在是一个老妇人,民间传说她是一个憔悴的干瘪老妇人,肤色暗黄,从无边便帽下可窥见杂乱的白发。她现在患有关节炎,有点虚弱,但是据说她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并充满地狱之火。然而,没有一个女巫可以永远活下去,1880年或1881年左右,玛丽一世即寡妇帕里斯辞世,没有一个人知道确切的时间。在那个时候,另一个玛丽·拉沃继承了她的业绩,这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玛丽·格莱皮恩:玛丽二世

玛丽二世—玛丽·格莱皮恩出生在1827年2月2日,是玛丽·拉沃和克里斯托弗·格莱皮恩(Christophe Glapion)的女儿。她仅仅是玛丽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但她非常漂亮,并且外貌酷似母亲。

事实上,有传言说玛丽一世魔法般地使自己恢复了青春,而所谓的继任者并不存在。和母亲类似,玛丽二世从一个美发师开始做起,并用母亲的一些钱在皇家大街(Royal Street)上开办了一家公司。稍后,她准备在位于圣-彼得大街(St.Peter Street) 和图卢兹大街(Toulouse Street)之间的波旁街(Bourbon Street)开办另外一家公司。在两家公司里,她都建立了“伏都祭坛”。据说她同时拥有圣-彼得和圣母马利亚的地位,并都用一条单子盖着。根据民间传说,在这些店铺的后面时不时会有一些聚会,在聚会中会有朗姆酒以及古怪的仪式。

有时玛丽·拉沃一世会展现出许多讨人喜欢的、人道主义的特质,比如她对那些痛苦的人们提供的帮助,对那些黄热病人的照顾,这些在她的女儿身上做得并不多。玛丽二世用高恐政策统治人们。渐渐地,她作为巫毒女王演绎了一个更加强大的角色,这迫使她年迈的母亲越来越退居幕后。在圣-安妮街的房子里,玛丽二世增设了一个狭窄的小黑屋,在这里供养着玛丽·拉沃一世,实际上就是软禁,而同时自己在新奥尔良掌握着霸权。

妈妈安托万

每周一晚上,玛丽二世都会去一个伏都教信徒妈妈安托万的房子里,这个房子位于杜梅因街(Dumaine Street),并且这里经常会举行聚会。这些聚会被称作古典魔纹聚会,其目的是使自己精力充沛。

据说在一个白色的桌子上,为一个总长安排一个盛大的筵席,席间有主食、苹果、红辣椒、干辣椒、柑橘。

这些筵席都是由一个被认为是玛丽二世姐妹的乔治娜·拉沃(Georgina Laveau)和另一个自称约瑟芬·巴友(Josephine Bayou)的女人来负责监视的。

席间也有舞蹈。一种叫做“Fe Chauffe”的流行的神秘舞蹈,被形容为真正狂野的舞蹈,并且舞者必须要保持头上点燃的蜡烛的平衡性。据说许多白人妇女也会参加,为了参加聚会,她们每人会付给玛丽二世大量的钱财,并且会和那些四分之一混血儿或者黑人交媾。许多周一晚上的聚会仅仅是穿着宗教服饰掩饰之下的纵欲。

这些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玛丽二世的活动—她扮演着老鸨的角色。即使是在她母亲的时代,白房子也被认作一个“声名狼藉之地”。在那里,白种男人会遇见年轻的黑人女孩,但是老玛丽总是有意将这些活动保持在相对秘密的状态。但她的女儿并没有进行禁止,还让这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并为那些想要的人们提供服务。

吉姆医生

在玛丽二世一生中,一个叫詹姆士·亚历山大(James Alexander)的黑人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个人的一半血统来源于土著美国人,一半来源于黑人,这就是吉姆医生,他确实成了玛丽的头号竞争对手。吉姆医生和妻子一起来自密西西比,他的妻子本身绝不是伏都教的追随者。很多人认为詹姆士·亚历山大并不是他的真实姓名,其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劳伦斯凯·艾沃瑞(Laurensky Avery),他有一半的血统是土著美国人,很多人则简单地称呼他为“印第安吉姆”。跟玛丽二世不同的是,他对自己的追随者们更加富有同情心,就像玛丽一世那样。据说,他的符咒主要是挽救而非进行伤害。渐渐地,两个伏都教派之间的矛盾加剧,玛丽二世清楚地意识到对于自己精心建造的帝国来说,他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威胁。在新奥尔良,《贫民日报》曾经报道了他们之间的这种矛盾,并把它称之为“伏都教的战争”。甚至有评论说,两个教派的支持者们都扬言要发生冲突,这直接导致了警方的出动,以帮助疏散人群,并逮捕了一些无序的教徒。

吉姆医生似乎做得很好,不久,他就在约翰斯顿大街上买了一套房子,并把它作为活动基地。现在,他的影响已经跨过密西西比河,到达阿尔及尔。在阿尔及尔,他消除了许多邪恶的精神,包括玛丽二世派来摧残敌人用的魔鬼。他很乐意与那里的巴巴拉沃一起工作,其中有一位名叫爸爸索尔,是很有声望的领导者。吉姆医生在阿尔及尔区进行了许多驱邪的活动,他经常把啤酒洒在“不干净房子”中的家具上,或者洒在被不友好灵主侵犯的人身上。他开始主持许多伏都教的聚会,并被推举为新奥尔良最优秀的伏都教舞者之一。他在传统的伏都教舞蹈中增加了很多人们熟知的形式,如卡林达,还增加了一些印度战争舞蹈的元素,因此他的舞蹈显得狂热而又怪异。与玛丽二世不同,吉姆医生极力保护自己的教徒们不落入警察之手。尽管他的舞蹈吸引了大众的兴趣,但并没有人因此被捕。他在庞恰特恩湖边举行了多次大型聚会,其中一些是在船上进行的,这更增加了聚会的新奇性。毫无疑问,吉姆医生是一位伟大的引导者,他经常系着长长的蓝色腰带,穿着白色的毛绒衬裤出现在人们面前。

对此,玛丽二世则感觉身边有越来越多令人毛骨悚然而又神秘的陷阱,她采取了一种更加自大而又神秘的形象。现在她的房子里堆放着死人身体的各个部分,比如头盖骨以及人的肋骨。据说,她曾在自己的大衣橱里放置了一整套骨骼。地毯上遍布着毒蛇,房顶上的蜘蛛网里遍布着垂死挣扎的蜘蛛。一般人若要去参观她的房间,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她更关注于诅咒和爱的配方。据说她擅长配制一种特殊的调味品,把这种调味品加到食物(如秋葵)中之后,会激发人们的爱和欲望。尽管现在关于她的传说是那么疯狂,然而对于吉姆医生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她看起来似乎束手无策,尤其是在阿尔及尔地区。然后,她的好运来了。

尤伊·里斯沃达斯

吉姆医生突然暴毙,许多人把其死因归咎于玛丽·拉沃法术的影响。在治疗一个头脑简单名为尤伊·里斯沃达斯的男孩时,他的父母突然不可预料地被激怒了,用石头猛砸吉姆医生的太阳穴。吉姆医生一阵眩晕,但间歇性地恢复些许的意识。然而,伤口感染后最终演变成了脓疮,并最终在几天后夺去了他的生命。新奥尔良有许多人都说这是他最大的敌手在其白房子的家中作法所致。

克莱曼婷·亚历山大

现在他的家园变得杂乱无章,他的遗孀—克莱曼婷正试着申明自己的继承权。看起来他留给妻子的只有位于约翰斯顿大街的一套房子,但他有大量的金钱藏在某个地方。要申请继承房子,在法律上确实很复杂,因为他的名字既不是人们所想的詹姆士·亚历山大,也不是劳伦斯凯·艾沃瑞,而是查尔斯·勒方丹(Charles LeFontaine)。他所拥有的其他财产也渐渐浮出水面,这些财产主要是在尚蒂利(Gentilly) 和西班牙福特(Spanish Fort)之间,登记在各个名字之下,但在所有的文件中,出现的名字都是詹姆士·亚历山大,或者查尔斯·勒方丹。这个案子过了许多年才告一段落,尽管人们曾想过,他有一大笔资金落在另一个名字之下却从未被发现过,甚至直到今天仍是如此。然而,吉姆医生的死却给玛丽二世带来了很多好处:她成了新奥尔良无可争议的伏都教的领袖。爸爸索尔和鲁夫人(Madame Roux)等人曾试图维护吉姆医生在阿尔及尔的合法性,但玛丽二世解散了他们,成了整个城市完全的独裁者。

1881年6月16日,新奥尔良有多家报纸声称玛丽·拉沃—著名的伏都教女王,已经离开了人世。当然,这里指的是玛丽一世,即寡妇帕里斯。当她的女儿统治伏都教聚会时,她只能在白房子的小屋里黯然老去。现在,她变得衰老憔悴,很少有人能看见她。当她被从房间里释放出来时,她不知所措地围着房子慢吞吞地走着。当然,随着她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出,各种传说也就应运而生。有人说在她死亡的那一刻,房子上空出现了雷电;还有人说,房间里传出了尖叫声、吼叫声和铁链发出的叮当声,一股浓烈的硫黄味弥漫了白房子和圣-安娜大街。然而,关于其死亡,最恐怖的事情则是在玛丽死亡之前的几小时里,曾经有个牧师拜访过她。她宣布放弃巫毒崇拜和所有古非洲式的巫神,并接受了圣礼。换句话说,她是以一个优秀的天主教徒的身份死亡的。实际上,只要一提及她曾参加过的伏都教,她的一些家人就会义愤填膺。她的一个遗愿是让那些爱她的人们去本市的充斥着热病的医院做义工。现在,不管是她的追随者,还是教堂的人,都把她看做一名真正的圣人,这也是她的一点成就吧!在她逝世的时候,她的女儿玛丽·格莱皮恩(玛丽二世)已经54岁了,玛丽二世马上正式称自己为玛丽·拉沃,虽然这个称呼她已经用了多年。

随着寡妇帕里斯的逝世,矛盾和分裂开始出现在格莱皮恩家族中。玛丽二世一生未婚,但她有许多情人和儿子,有几个儿子改了名字以便于结婚。考虑到他们新得到的“体面的”地位,他们开始对自己的母亲持反对意见,认为她实际上只是一个妓院的小姐。有几个儿子还不赞同母亲伏都教的生活方式,想要跟她划清界限。

勒格兰德夫人

因为一点小事,玛丽二世还把自己的姐姐勒格兰德夫人从白房子赶到了位于圣-安妮大街的房子里,勒格兰德夫人曾威胁说要拆掉她的新房子。

对其母亲在和雅克·帕里斯(Jacques Paris)的第一次婚姻中所生的孩子,玛丽也同他们矛盾重重,这些孩子们现在自称为“拉沃”。

她尽可能多地从母亲的遗产中攫取更多的财富,而不给其母亲在第一次婚姻中所生的孩子们留下任何东西。

她把约翰·拉沃从她母亲拥有的房子里赶了出来,约翰·拉沃和他的家人被迫流落街头。

现在她与大多数家庭成员决裂,既是因为她对母亲的不恭,也是因为她对整个家族的残酷。

她与泰奥菲医生(Doctor Theophile)的关系,更加剧了家人与她的矛盾。

年老的泰奥菲医生操纵着阿尔及尔的业务,并自称是约翰医生的后裔。他曾经召集了许多吉姆医生的追随者,这些人对玛丽二世很有敌意,他们把詹姆士·亚历山大的死归咎于玛丽二世。

她或者她的代理人看起来似乎要对泰奥菲医生的死负上责任,因为在他死之前吃的东西里似乎被撒了一些有毒的调料。

许多人把他的死因归咎于玛丽二世,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把吉姆医生的死归咎于她,慢慢地,人们对她有了强大的敌意。

然而,玛丽看起来并不为此感到烦恼。

拉夫卡迪奥·海恩

玛丽二世有许多情人,其中最著名的一位是拉夫卡迪奥·海恩,他们相识于1880年。如果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的话,这种关系也不长久。海恩后来把她描述为一个吸血鬼,并与她划清界限。然而,她一直很漂亮,甚至到了五十多岁时仍是如此,这让她吸引了很多情夫,其中大多数都是白人。在伏都教的世界中,无论是她的性伙伴还是政治伙伴都处于事业的顶峰期,因此她可以在庞恰特雷恩湖边买套小房子,以便居住并在湖边享乐。她接着演绎吉姆医生的故事,开始在小船上举办一些聚会,或者在水中漫游。

玛丽二世死于19世纪90年代后期,她的死极具神秘色彩。许多人坚持认为她是溺水而亡。当时,她已变得非常疯狂,符咒也越卖越贵。她举行的聚会已经近乎于伏都教的黑暗面,因为她的追随者们把巫毒作为崇拜的对象。有谣传称他们的聚会中会有血腥事件,警察也非常关注她的仪式。一次在庞恰特恩举行的聚会中,湖里突然降了暴雨,雨水淹没了小岛。舞者们来不及躲藏就被淹没在了水里。玛丽就是其中之一。在同一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中,暴雨是在晚上降临的,淹没了岛屿,冲走了岸上玛丽居住的房子,玛丽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有关她禅让的其他版本是说玛丽二世是被毒死的。玛丽二世有许多敌人,有人说她吃了有毒的食物,他们用这种方式篡位。然而,这种版本有很多疑问。据说玛丽对自己吃的喝的东西特别小心,特别是害怕自己被毒死。她自己就精于下毒,如果食物被人做了手脚,她会很警惕的。人们怀疑是勒格兰德夫人下的毒,当时,她极力维护拉沃家族的声誉,努力使自己的家族远离伏都教惯例和伏都教女王。

然而,勒格兰德夫人直接否认了任何试图谋杀的行为,而且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她的谋杀行为。不管玛丽二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她大概死于1897年的6月,这点可以通过圣-路易斯公墓中拉沃-格莱皮恩坟墓上的碑铭得到验证:

“玛丽·菲力罗姆·格莱皮恩, 卒于1897年6月11日,享年72岁。”

许多伏都教的追随者们仍然把这里当做“真正的玛丽·拉沃”最后居住的地方,似乎忘记了在玛丽二世之前,还有一位寡妇帕里斯。有些人则坚持认为,她并没有死,那只是她耍的一个花招,为的是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据说警察已经计划逮捕她了,在重新现身之前,她要在幕后隐藏一段时间。很多人称曾在新奥尔良的很多地方见过她,比如在商店里,在马路上散步时,在房子的门厅里。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她没有再次出现了。另外,自从1881年寡妇帕里斯逝世之后,玛丽二世在争夺伏都教女王的位置上一直有个竞争对手,那就是玛尔维娜·拉图尔。

玛尔维娜·拉图尔: 玛丽三世

关于玛尔维娜·拉图尔,人们了解得很少。在寡妇帕里斯逝世之时,玛丽三世已经四十多岁了,她长得高大、粗壮。有的人认为她是玛丽二世与一个黑人的女儿,有的人则认为不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出身。然而,她长得非常漂亮,继承了玛丽二世和寡妇帕里斯的美丽基因。她不仅拥有优雅的举止,还有良好的学识。有人称她曾私下受过教育,这对于一个黑人妇女来说是很不寻常的。

实际上,她在州议会有一个哥哥,但这点并没有得到证实。寡妇帕里斯死后,她开始自称 “玛丽·拉沃”(实际上是称自己为玛丽三世),尽管她并没有要做伏都教女王的雄心。

尽管玛丽二世依然活着,玛尔维娜也开始在本市举办许多仪式,其中最出名的一次是在圣-约翰前夕举办的。这些仪式开始回归皇家伏都教的传统仪式,皇家伏都教是从达荷美引入的古老宗教。

她试着废弃玛丽一世引入的天主教服饰,试图恢复到纯粹的非洲式状态下。她本人是天主教徒,把伏都教当做一种职业,而不是一种宗教。因此,她所添加的天主教的形象和仪式看起来是对伏都教的一种亵渎。

然而,与玛丽二世不同,她不是采取高压政策统治伏都教的世界,玛丽二世并没有把这些看做是对自己的威胁,因为玛尔维娜·拉图尔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她容忍了圣-约翰前夕举办的活动,也容忍了玛尔维娜卖的符咒。

同时,勒格兰德夫人努力地使自己的家族远离伏都教的污点,使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名声在新奥尔良社会得到彻底的尊重。她把自己的家族与天主教教堂拉得更近。别忘了,她本人就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

家族中有很多成员痛恨伏都教的仪式,否认自己与非洲宗教有任何联系。他们中的一些确实可能与伏都教没有任何关系。

1903年,她位于圣-安妮大街的房子被拆掉了,随之玛丽·拉沃的最后一点踪迹也消失了。

虽然自称为玛丽三世,但玛尔维娜·拉图尔并未使新奥尔良的伏都教祭礼变得更有凝聚力,也没有召集现有的崇拜者们参加任何祭礼。玛丽二世去世之后,新奥尔良的伏都教开始分裂为若干小的教派和聚会。

利昂·朱尼伯

利昂·朱尼伯是个黑人,曾与拉沃共事过,他的身边聚集了一些伏都教教徒。他曾经也是玛丽二世的情人。

之前他并不是伏都教仪式的实践者,但自从与玛丽二世亲密接触后,他才对伏都教世界有了一些信仰。

每天,他都会步行去圣-路易斯公墓1号墓地,这里埋着玛丽,并进行一个名为“四角”的仪式,这种仪式直到今天仍然存在。

举行仪式的人进入公墓,依次走到四个角,在到达每个角落时,立马许下一个愿望。然后,他会沿着两个街区快速行走,一直走到位于北壁垒大街瓜德罗普夫人的教堂,进行祈祷,并跪在艾克斯皮戴特圣的塑像前。

在这个仪式的举行过程中,利昂·朱尼伯声称他听到了玛丽二世在对他说话。

用这种方式,他就可以把玛丽二世的指令传达给追随者们了。

杰克逊小姐

有一个人们熟悉的巫毒女王也叫杰克逊小姐,她了解和玛丽二世以及利昂·朱尼伯的交易。在罗马街家里的伏都教仪式上,她与一条致命的大蟒蛇共舞。她也蒸馏烈酒卖给其他参与者,因为没有人可以将烈酒从外面带进来。在她所有的仪式上几乎都有动物祭祀,通常是一只山羊或者是一只公鸡。

奥古斯丁夫人

这个时代的另一个人物形象是奥古斯丁夫人,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黑人妇女。

在玛丽二世去世之后,她接管了一些依然健在的信徒,并且暂时使之团结一致。大家一致认为她是美丽的女人。

然而,1899年之后,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又在20世纪初出现了。只是,她之前的美丽都不见了,而是呈现出令人恐怖的面孔。

她的左眼没了。她利用这次毁容作为她的有利条件,声称这个眼窝具有超自然的力量。

尽管如此,作为一个伏都教女王,她还是不能享有和她的前任女王同样的声望。

安吉拉·拉瓦瑟

还有一些女王也自称是“玛丽·拉沃”,这使得追溯这个名字的真正继承权变得相当困难。

其中有一个叫安吉拉·拉瓦瑟的人,她确实在庞恰特雷恩湖海滨上有一个船舱,并在这个船舱举行每周的狂欢,尤其是针对那些白种人。

在一次狂欢中,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席卷了这个湖,并将她的船舱冲垮了。所有人包括安吉拉自己都死在了那里。

这或许就是那个关于玛丽二世溺水故事的源头。

玛丽女伯爵

另一个著名的新奥尔良伏都教女王是20世纪早期的玛丽女伯爵,尽管她也自诩是“玛丽·拉沃”或者“玛丽四世”(玛尔维娜·拉图尔即是玛丽三世,消失得相对模糊),但实际上她和拉沃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她因为她的狂欢会而出名,那些狂欢只不过是她主持的一些纵欲行为。她的特别之处在于提供了一些相貌好的年轻女孩,这些女孩和参加舞会的家伙裸体跳舞,那些家伙住在圣-约翰海湾附近。

据说她在沼泽地里掩埋了一大笔财富,但是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她经常盛装打扮,拿着手提包,包里装着符咒,在夜晚的不同时刻,她会将这些符咒分发给参加狂欢的人。

她的离去很奇怪也很突然。在其中一次狂欢会中,她倚靠在一个立于沼泽地边缘的木制拴马桩上。这个拴马桩已经部分腐烂了,它突然倒塌,而玛丽女伯爵则笨拙地倒了下去,摔断了脖子。

众所周知,“女伯爵”被埋葬在圣-路易斯公墓2号一个叫做“希望”的墓地里。

她实际上是最后一个伟大的新奥尔良伏都教女王,之后在这座城市中没有人还能像以前的伏都教女王那样控制各种各样的信徒。

而拉沃和其他女王的时代,则被人们称作“伏都教在这个城市中的黄金时代”。

在这之后,伏都教分裂成了许多的小教派。

美国伏都教:查尔斯顿

会魔法的人和神甫在查尔斯顿到处可见,他们卖符咒,并且可以命令那些从坟墓中被召唤出来的死人。

约翰·多明戈

尽管玛丽·拉沃是最著名的一个巫毒女王,并且大多数的新奥尔良人现在都沉浸在非洲魔法里,但是,在其他区域还是有阴险的教徒。

查尔斯顿位于卡罗来纳州的南部,在一定程度上也被认为是一个伏都教城市。约翰·多明戈作为这个城市的黑警察,在新奥尔良也确实是约翰医生的一个竞争对手。多明戈之前住在卡罗来纳州的一个贫穷山村,在1805年到1810年期间,大家公认他为继噶勒人普理查德以来这个州最为强大、最致命的魔法师。噶勒人普理查德是一个著名的魔法师,他曾经参加过奴隶起义,这次起义即为一个世纪之前发生在丹麦的维奇奴隶起义。

在同辈人之中,多明戈被认为比其他人都有能力。比如说迪基·布鲁瑞克斯(Dicky Breaux),他是多尔切斯特路的黑人伏都教国王;又比如说切面包的杰克,他曾经在夏洛特街(Charlotte Street)住过一段时间。多明戈自己住在一个奇怪破旧的、具有尖房顶的房子里,这个房子位于仓库的拐角处,它通往马吉克街(Mazyck Street,尽管现在没有这个名字了)。后来这个房子被一大片多余的地面和草坪代替了。这个房子之前归一个荷兰人所有,他是由于亵渎神明以及其他一些不便说出口的罪名逃离荷兰,来到这里的,并在这里开了一家店铺。

在多明戈来之前,这房子有一个坏名声,在他住到这里之后,坏名声就更甚了。

约翰·多明戈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作为一个巫师和魔法师,他拥有可怕的力量。他身材高大魁梧,在冬天经常将身体掩盖在厚厚的大衣下,眼睛炯炯有神,鹰勾鼻子,就像是食肉鸟的嘴巴一样。即使拿绳子拴住,仍可见他那浓密的齐肩长发中有几缕长的、油腻的耷拉在脸两侧的头发。他经常戴着一个银戒指,就像蛇一样盘在他的第四根手指上。他说这个戒指是随着刚果河一起形成的,因此具有非常强大的能量,是属于巫毒的能量。

多明戈居住的街道曾经极受人尊重,是许多古老的家族在查尔斯顿的基地,比如诺特鲁普斯家族、盖斯登家族及马龙尼斯家族。但现在它的名声急转直下,声名狼藉,体面的人甚至都不愿提及它。一个古老的传说声称这个街道声名日下是由于约翰·多明戈自己所下的诅咒。至于他为什么要下诅咒没有人能够说清。人们嘲弄说没有诅咒可以施于整条街道的,但是看一眼马吉克大街的人们就会相信了。整个大街都很脏,堆满了垃圾,狗把这里当成了家,直到“一战”结束时,街上仍是这个样子,而且当时街上至少有一部分已经被拆除掉了。街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地行走着,不愿耽搁。最后一些住在这里的居民们几乎从不打开门窗,他们仍然住在这里也是因为没有钱搬到别处去,也没有人愿意买他们的房子。

他被叫做黑警察,不受白人法律或查尔斯顿法律的约束。他自己制定了法律,邻居们也都遵守。隔壁的一个老人看见了多明戈院子里的东西,被吓到了,但他只能耸耸肩,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害怕黑警察。尽管查尔斯顿的人都害怕黑警察,但他们仍然会请他帮忙,还买他的护身符—装了施巫术时用的尘土(月圆时从墓地收集来的尘土或是用尸骨磨成的粉末)、幸运的小石子和伏都教手杖的袋子。他还出售能让女人们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符咒,无论那个男人有多丑。多明戈曾把符咒卖给一个叫艾萨克·莫特(Isaac Motte)的丑老头,让年轻的女孩们纠缠他,尽管他又老又丑。他可能只是在人经过的地上撒些药粉来给她们施咒。据说他从幽灵岛(Ghost Island)的古老仪式中获得了一些护身符,那个岛是个鬼魂出没的地方。最常见的故事是那个黑警察能用弹手指的声响召唤鬼魂,让它们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所以有些人把多明戈称作“巫毒人”。

他的邻居们知道不要公然反对他。他曾与住在马路对面的人和一个拥有能冒出又清又甜井水的水井之人争吵。他放出一条彩虹吸干了那口井里的水,之后那口井就再也没有出过一滴水。女人们也不敢把头伸出窗外去梳头发,或是在门前扫地,那样的话黑警察可能会收集掉下来的头发或人身上的其他东西,然后拿这些来对付他们。马吉克街(Mazyck Street)附近的女人中有很大的竞争,她们纷纷请约翰·多明戈帮助自己来对付对手,或是毁掉她们的容貌。在高峰期,他拥有大量富有的客户,被认为是查尔斯顿最富有的人,但他还是选择像穷人那样生活。

他那个奇怪的老房子顶上有一个有趣的东西,像是一个陀螺。据说他能用它控制风,还能唤来暴风雨,他还向水手和渔夫出售他们想要的风。当时,有很多关于这些的故事。

在一个故事中,一个叫约翰·阿奇斯(John Akiss)的渔夫让他的老母亲去黑警察那里买想要的风,但他的母亲太老了,把这件事忘记了。于是约翰·阿奇斯从另一个术士那里买了一种风—在出海之前只能这么做了。约翰·多明戈听说了,亲自去做了这件事。他在阿奇斯的船后制造了一场暴风雨,导致这艘船在德兰肯迪克滩(Drunken Dick)搁浅并触礁了,阿奇斯和他的9名船员都被淹死了。尽管这仅仅是因为忘记了。这件事提醒人们不要跟约翰·多明戈开玩笑。

但由于他掌控着生死,所以被人们熟知。他是一个一流的巫师,邻居们说夜幕降临后聚在他门口的幽灵是被他召唤来的尸体的鬼魂。还有人说这些幽灵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从坟墓带来的游尸。很多人都说多明戈在那个地区执行自己的法律,还用神情呆滞的死尸来帮助他强制实行—因此他也得到了“黑警察”的绰号。那些在他的区域内反对他或是行为不端的人身上常常会发生一些奇怪和不愉快的事情。他们说曾看见鬼魂和行尸,而且自己也走了厄运,或者有人消失不见了。所有这些都被归到约翰·多明戈恐怖的巫术上。

黑警察死得非常突然,而且死的方式也很特别。那时,他的名声和法力在查尔斯顿达到了顶峰,并且几乎在大半个城市推行了他的法律。一天晚上,他追赶两个打扰到他所在的区居民的盗贼。这两个盗贼试图逃跑,但多明戈把他们逼到了快乐山(Mount Pleasant)的一个角落里,然后从水路把他们带回集市街。上岸后,他抓着他们的脖子,一边一个。

“看!”他向聚集的围观者喊道,“我就像是耶稣,一手一个盗贼。”他停了下来,就像在考虑什么事,“但是我比耶稣更强大!”说了一半他又停了下来。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看见任何东西,只有黑警察在那儿。一会儿,他站得直直的,像柱子一样直,脸上现出一种慌张的表情。

接着他的嘴角开始吐出白沫。他倒了下去,就像有人用非常大的力量推了他一把,几个目击者称看见他的喉咙里好像有长长的手指样的东西,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那两个盗贼被放开后飞也似的逃跑了,多明戈开始抓自己喉咙周围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就像掐死一只鸡时发出的声音,好像身体里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呼吸。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在那儿乱晃,接着向后倒在了地上。在别人走到他跟前之前,他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变成了一个老头,脸上的皮肤变成了干枯的黄瓜色。

围观者把他带回集市的房子,然后把他放在了柜台上。一个医生过来宣布约翰·多明戈死了。正当人们看向尸体的时候,发现它好像开始萎缩,一直萎缩到他以前的样子。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逃出了集市的房子,因此,没有人真正知道那具尸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他肯定是没有被埋到当地的教堂墓地或是某个圣地,因为约翰·多明戈太富有了,所以不能把他和穷人一起埋在查尔斯顿的贫民墓地。不久以后,据说有人看到他走在马基克街上,但这只是一些轻信之人的传说。然而,约翰的名字一直徘徊在这个地方,总是与不吉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放置他尸体的柜台是当地一个屠夫的。后来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人买他的肉了—人们害怕这个柜台,因为它曾被约翰·多明戈“碰过”。由于生意失败,屠夫最后贫困地死在了救济院里。他的大儿子也吊死在了加兹登(Gadsden)格林的一个牛棚里,小儿子被毒死在阿克达尔街(Archdale Street)的一间房子里。黑警察的房子被拆掉了,买这块地的人只能重新再建,希望能驱除约翰·多明戈的鬼魂,但没人租这间房子,所以他不得不自己住在那里,一直到死。自从住进那里,他就一直厄运连连—妻子离他而去、总是负债累累,人们说这是黑警察最后的诅咒。

安托万医生

在查尔斯顿还有另一个叫安托万医生的巴巴拉沃,他也在约会街尽头被当地人称作佩恩荒地(Payne’s Old Field)的地方主持类似的集会。据说深夜里这个地方蜡烛闪烁、鼓声不断—鬼魂会出来走动。

戴尔芬·派桑杜和走走妈妈

一个叫戴尔芬·派桑杜的巫毒女王会帮助安托万医生,据说她在被埋葬几天后就起死回生了。这件事是真是假还需要讨论,但这个故事在整个查尔斯顿引起了恐慌和不安。事实上,那里出现了关于戴尔芬·派桑杜可能是僵尸的议论。还有一个相似的故事,是关于走走妈妈的,她的名字很有趣,这个故事也发生在查尔斯顿。据说她也已经死了,但又从坟墓中还魂了,成为查尔斯顿特来普曼街(Trapman Street)地区级别较低的巫毒女王。在僵尸的状态下,她在一个老旧狭小的房子里主持了多次集会,据说期间他们还喝人血。

格勒杰克·普里查德

直到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早期,有一个把自己称作格勒杰克·普里查德的伏都教徒,也是僵尸主人,(人们猜测他可能被格勒杰克的鬼魂附身了)在查尔斯顿周围的地区活动。在漫长的审判后,他因勒索被逮捕并关到了监狱里,由于传说他是被“附身”的,所以这引起了一些影响和公众的注意。除了这些魔法师,查尔斯顿也有像玛丽·拉沃这样的巫师—她就是马格瑞特·拉古斯(Marguarite Lagoux)。

马格瑞特·拉古斯

马格瑞特·拉古斯是一个女帽商和女士制衣商(为女士制作披风),在国王街的西侧有一个店铺。现在那里已经没有那个店铺的踪影了,因为这条街的大部分都毁于一场火灾。她住在狭窄的丁香巷(Lilac Lane)的一所小房子里,这个地方现在都还在,但已经被人们遗忘了。马格瑞特长得非常漂亮—她有1/4的黑人血统,查尔斯顿的许多富有的年轻人都追求她,但她好像拒绝了所有的人。

她的很多主顾都是有钱的白人妇女,社交圈里流传马格瑞特是巫毒实施者的说法,因为她在院子里召集小型的集会。还有谣传说她在出售帽子和披风的同时出售护身符。在一些地方,她被人们称作“巫毒女王马戈特夫人”。

然而她的美丽一点点流失,漂亮的脸蛋变得消瘦,样子也变得普通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慢慢不见了。她以惊人的速度老去。人们都说她非常富有,但看不出来她有多富有—她穿着独特,却并不华丽,有点新奥尔良拉沃的特点。有些人说她有很多财产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但没人知道具体在哪儿。有迹象表明她与鬼魂有往来—人们总能在她丁香巷的家周围看见一个摇晃的影子,这可能对她美丽的容貌产生了影响。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并且有轻微的驼背,就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满脸皱纹。她关了国王街的店铺,隐居到查尔斯顿的后巷。她出售的护身符变得更加黑暗也更加危险—这个魔力能对人实施诅咒、引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激情。

她有一个女儿,叫加布里埃尔(Gabrielle),嫁给了新奥尔良一个富有的绅士,成了上流社会的名媛。在她结婚的那天,马戈特夫人站在一面大镜子前,看着自己。据说有一个影子从她和镜子之间穿过,可能是鬼魂的影子,但只有她自己看见了。她突然失控了,发出了可怕的笑声,这使得邻居们都跑进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此以后,她不让别人在她身边放镜子,她也因此变得越来越衣冠不整。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有智慧了,还时不时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说话,对自己笑。一些人认为查尔斯顿著名但非常古怪的老巫师走走妈妈正是马戈特夫人。尽管她曾在丁香巷召集过野性的狂欢,但这些狂欢不久就消失了,她也变成了一个隐者,只有通过邪恶的手段或是亡命之徒才能找到她。

她好像变得很消瘦,慢慢地衰弱下去。一天夜里,小巷里住在她家对面的裁缝说她家灯火通明,还有狂欢作乐的声音,就像前些日子在那里举行伏都聚会时一样。他猜测那里正在举行着一个伏都派对。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黑人走到门口,使劲敲门。裁缝说这个黑人穿得非常华丽,但他走过的这条街上却留下了难闻的气味—好像是停尸房的臭气。最后,有人来开门了,他被请进了屋。在他进到屋子几分钟后,里面的灯全都灭了,狂欢的声音也消失了。突然,一场猛烈的暴风雨袭来,伴随着的还有丁香巷这所老房子烟囱周围噼噼啪啪的闪电声,大风好像要刮掉房顶的瓦片一样。接下来,暴风雨又像它来时的那样,突然停了下来,夜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裁缝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他悄悄从家出来,走向小巷对面的那所老房子,老房子的大门和窗户都敞开着。因为刚刚下了雨,路上非常泥泞。裁缝查看了门的周围,发现马戈特夫人躺在那儿,她的头陷进壁炉里,身体像炭一样黑,她已经死了。有人说那个穿着华丽的黑人正是被称为塞米提尔(Baron Cimitiere)的“男爵”,是他带走了她邪恶的灵魂。还有一些人说是那个“僵尸”自己干的。

在很大程度上由于她邪恶的名声,所以主教拒绝为她做灵魂安息的弥撒,当地的神甫也禁止把她的尸体埋在圣-塞巴斯蒂安(St. Sebastian)教堂。因此她被埋到了贫民墓地。在那里的一棵大木兰树下埋葬的都是一些穷人。然而,一些人说她被埋在了自己的花园里。

尽管她在丁香巷的房子后来被拆掉了,但她那恶毒的灵魂还徘徊在那里。在一个女人吊死在巷子的尽头后,那里被改成了一条街道。但即使那样,人们也不从它前面走过。一个古老的故事中说,任何敢从那前面走过去的男学生,当天就会在学校被痛打一顿。

离查尔斯顿不远的那个国家也有关于伏都教徒和巫师的故事。这个国家就是卡罗来纳(Carolina)的低地地区,它跟新奥尔良附近的圣-约翰海湾差不多,曾一度是莱斯国王的领地,包括在那里的许多种植园。

那儿的奴隶被叫做嘎勒人(Gullah),都来自安哥拉(Angola)。他们的法术跟达荷美人(Dahomey)一样强大,他们兴起了许多术士。

布扎德医生

低地地区所有伏都教徒中最著名的是斯蒂芬尼·罗宾逊(Stephaney Robinson),也被叫做布扎德医生。

他的部分传闻来源于低地地区的郡长J.E.麦克蒂尔(J.E.McTeer),麦克蒂尔本身不是术士。布扎德医生死于1947年,他死时非常老,整个低地地区的人把他称为“教徒祖先”—不使用魔法或咒语,而使用药粉或药剂的人。他们是最早的伏都教徒。

1943年,布扎德医生被描述成一个“总是穿着朴素的黑色衣服”的年长且高尚的绅士,人们可能把他错认为A.M.E.(African Methodist Episcopal,非洲卫理宗教教派)的主教。

传说中布扎德医生的父亲可能是作为奴隶到达美国的,他有强大的“魔力”,并且已经传给了儿子。

艾德·麦克蒂尔

艾德·麦克蒂尔成为博福特郡(Beaufort County)的司法官,相比之下,他(他母亲那边)来自卡罗来纳的赫瓦兹(Heywards)家族,这是一个已确定的奴隶制家族,他的祖先曾签署过《独立宣言》。人们认为麦克蒂尔有魔法,他信仰伏都教。他的外祖父是一个重要的水稻种植者,曾直接目击过会魔法的人念咒驱魔。据说他的外祖母有“超人的视力”,他的母亲参加过降神会。1926年,麦克蒂尔曾担任郡司法官的父亲突然死了,他的儿子小艾德立刻继承了他的位置。然而,新的法官不久就遇到了一些麻烦的案子。波弗特郡和该郡不远处的一些人开始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病,一些奇怪的人出现在当地的法庭上,他们用钢铁般的目光看着证人们,这使得证人们“停止作证”,或是改变证词。当地有关于这些奇怪的拜访者实际上是死人的故事。

神秘的白色粉末开始出现在法庭的各个地方,包括法官的桌子上。麦克蒂尔猜测这是魔法师或是巴巴拉沃所为,他决定要惩罚其中的一两个来迫使当地的嘎勒人就范。他选中的那个人是卡罗来纳低地地区最有名的魔法师—布扎德医生。

那时,布扎德医生甚至在卡罗来纳以外的地方也很有名。他非常富有,乘坐一辆黑色的大林肯车,穿最高档的衣服。另外,传言他在查尔斯顿各个地方都有财产,尽管没人能说出具体位置。据官方说法,他生活在著名的圣-海伦娜岛(St. Helena Island),但据说他同时也住在其他地方。人们曾几次试图把布扎德医生带上法庭审讯,然而,他是个法庭专家,多次都专业地逃过牢狱之灾。众所周知,他非常熟悉法律。不过,麦克蒂尔把他作为监视的目标。他聘用了一些当地的出租车司机,这些司机通常是接送布扎德医生的外地顾客的,然后在布扎德位于海伦娜岛的家里安装了一台监视器。就在他开始收集信息时,监视器突然消失了。似乎没人愿意谈起布扎德医生。麦克蒂尔自己确信医生的“预见力”,曾警告过他有警察的监视,所以他开始构想一些新的计划。

然而,就在这些计划可以实施之前,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当德国潜艇发射着鱼雷驶离海岸查尔斯顿港(Charleton)和萨瓦那港(Savannah)时,有谣传说德国的间谍已经上岸,打入了查尔斯顿的内部。当地的海岸警卫队队员组织了巡逻队来防备橡皮艇的登陆。他们的指挥官麦克蒂尔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处理。然而,布扎德医生不久就会再一次引起他的注意。当地的征兵局把大批的嘎勒年轻人派到了哥伦比亚以外的杰克森堡(Fort Jackson),加入到了武装部队中。他们因为莫名其妙的心悸和腹泻又被送了回来。麦克蒂尔怀疑是魔法师和乡村巫医所为,于是他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并寄了一封信给国防部,说在一些嘎勒人中有人实施伏都教法术。国防部的回应冷淡而充满怀疑。

他们感谢他的关注,但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过多久就把它忘了。但1943年10月26日的一件事改变了他们的看法。一群应征入伍的士兵从南卡罗来纳州的汉普顿(Hampton)出发,去往杰克森堡。其中一名叫克里斯普斯·格林(Crispus Green)的年轻士兵说他家里人希望他尽快回去。他本人也不想参加战争,因为布扎德医生已经帮他“办好了”一切事情。车上几乎一半的士兵都从伏都教徒那里收到过引起心悸—就是“心扑通扑通跳”或极度恶心的药粉和补药。然而,在汽车到达杰克森堡之前,克里斯普斯·格林和另一个年轻人死了,剩下的一半人都送去了医院。国防部突然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也牵扯了进来。麦克蒂尔被从海岸巡逻队叫回来,去协助调查这件事。他将有一段不好过的日子,因为没有一个幸存下来的士兵去指证乡村巫医。然而,麦克蒂尔设法弄到了一个据说曾给过受害者的“药”的样本。这药不过是初步加工的烈性酒混合了少量砷酸铅制成的。通过这种毒药,麦克蒂尔找到了一个魔法师—不是他所希望的布扎德医生,而是月桂湾种植园(Laurel Bay Plantation)的彼得·莫里(Peter Murray),也被叫做布格医生。莫里被逮捕了,之后人们对他进行了一个农村式的审判。在法官和法律的威力下,他伪装出一副可怜的形象—步履蹒跚、目光呆滞的老人,他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布格医生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辩护。他承认曾给别人药剂,并认了罪。法官准许他交1000美元保释。布格医生只是拿出一个破旧的行李箱,从一堆皱皱巴巴的美钞中点出了钱。然而,他一离开法庭,美国国内收入署的官员就找到了他,因为未缴税金又罚了他2000美元。这次罚款对布格医生来说太多了—他可以一声不吭地实施伏都法术来付罚金,但付税金这件事是不同的。根据传说,他不久以后就死了。

然而,布扎德医生在整个战争期间都是逍遥自在的。1946年,在他试着把法术用在自己身上时,麦克蒂尔戴着蓝色的太阳镜(蓝色是可以影响伏都法术的颜色)开始射击所有这个城市水塔上的秃鹰巢穴。

他射击的目标有很多,但其中一只鸟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躺了几天后,好像掉进一个敞开的塔里,这个塔供应着整个城市的水。布扎德医生好像在嘲笑麦克蒂尔。这两个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心理上的战争。

当麦克蒂尔带来一个他认为能指证布扎德医生的目击证人时,布扎德也同时被逮捕了。尽管把他们放在不同的审讯室,但布扎德医生似乎还是知道要问他的一些问题的信息,还有答案。当布扎德医生戴上蓝墨镜,在另一个房间的目击证人似乎就变得混乱,开始对他的证言犹豫起来。麦克蒂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还有一次,布扎德医生出席一个审讯,在那里,麦克蒂尔用钢铁般的眼神注视着他,把某些目击证人从蓝墨镜后面引了过来,让他们改变证言。麦克蒂尔大声地说了起来。

“布扎德医生!”他大喊,“我相信你正试着‘根除’这次审判,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将判你藐视法庭。”但布扎德医生一点也没有退缩。

“我在听你说呢!”他恼火了,立刻离开了审讯室。麦克蒂尔现在似乎稍微占了点优势,他的运气有所好转,但仍处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

布扎德医生那个以过享乐主义生活而著称的儿子,在一个强烈的暴风雨中,驱车行驶在通过博福特郡沼泽地的辅路上,结果把车开到了路的下面,掉到咸水湾里淹死了。据说他那时喝酒了。同样布扎德医生也认为他的死是麦克蒂尔施魔法造成的,他到郡长那儿做“交易”。如果麦克蒂尔停止施咒语,他就停止开药剂。交易达成了。然而,并没有持续几天—布扎德医生不久又开始开药剂,据说还实施伏都法术,麦克蒂尔以“无照行医”罪再一次将他逮捕。布扎德医生这一次聘请了一位律师,这位律师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州议员,他在暗地里指导布扎德,但这无济于事。他被判有罪,并遭到了严重的处罚。他感到非常难堪,躺在床上,即使来了顾客也不起来。

不久,他被诊断出了胃癌,没过多久就死了,但在嘎勒人的心中,他还是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没有一个伏都教徒能胜过白人政府。

尽管布扎德医生已经死了,但他的传说仍然留在卡罗来纳的低地地区和查尔斯顿地区,他的高度和法术好像都随着关于他的故事的每个版本越来越强大了。有人说,布扎德医生曾把自己变成一只猫,试图从麦克蒂尔的监视下逃跑;还有人说他派死人去恫吓那些将要去指证他的目击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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