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集上不但有“手艺人”,而且还有“逮花牌”的偏门。“逮花牌”看起来简单三张扑克牌的表演,2张A和1张花牌老K,在刷牌人手里左右交换,一下是这边一手两张,一下是那边一手两张,当一边两张的时候另一手就一张,就这样交换着,每次交换前都会双手上翻120度左右让围观人看一到花牌老K的位置,然后迅速翻回手心朝下进行交换,三牌落地让围观的人下注,押中花牌老K为赢。
“逮花牌”有的地方叫“猜大王”,区别就是把老K换成了扑克牌中的“大王”,无论叫什么,性质是一样的,是骗局,上当的人都是贪心的人。
“逮花牌”基本是一个小团伙,三五个人结在一起,他们分工明确,一人刷牌,剩下的有人“做迷子”(拖),有人暗中保护、维持着秩序“保棚”,那时候无业青年多,也没有管制刀具的说法,这伙人出来身上都是带刀的。
不过,往往是在有事的时候亮出,但使用的不多,下注的基本是农民,而且是那种老实人上当的比较多,他们不服也抵抗不过“保棚”人的凶狠嘴脸。
王立强生产队里有个人跟着“逮花牌”跑过一些日子,他们逢集赶集,没集的时候去前村的渡船口摆,这个外号叫“二先生”的人,在庄上吹牛皮说家里手表有一瓢。
王路一家经过猪集上“逮花牌”摊子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那,从里面传出刷牌人的声音:“你不下(注),我不怪,下对就是赚!不要犹豫不要看,下对一注,集上买个中饭菜。”
呵呵,听声音是后村的黄二,这人也是只有“逮花牌”这么一个“手艺”,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征婚流行的时候连续被外地来女子骗过两次,虽然那时“彩礼”才八千,但是两次加上其他费用足够打垮一个家庭了,反正在那世王立强没见过黄二日子好过,有个妹妹嫁在了王立强的生产队,开始是和小舅谈的,后来不知怎么又换了另一个人。
黄二嫁来的这个妹妹,大名黄红,小名黄五,属于一个裤带系不紧的女人,在农村男女关系可以混乱的年代人称“睡觉队长”,据说是大小不拒,颇有麻将百搭之风。
只是黄二打了一辈子老光棍。此时黄二卖力地吆喝着,王立强摇摇头,心说再吆喝也没用,将来还是抵不住两次被骗,其实现在他们这伙人即便是有人上当,收益也是存不住的,捞偏门来钱快,去钱也快,一帮人也就是赚个吃喝。
王路一家走出猪集,往集中心去,这集是个L型的,南北长有500米左右,东西略短,南北要热闹一些,东西偏些,猪集就设在东西的西头尾子上。而这集是公社规划设立的,五个大队一个集,一个公社25个大队,含公社驻地一个集,从1、6,2、7,3、8,4、9,5、10顺序排列,说是有5个集,但红火的就3个集,王立强这边的集是逢2、7。
此时一家人正在人群中漫步,挤得很,在王立强穿越的那年集还在逢,但是人数只有原来的十之二三,大量的劳力输出后,农村主要人口结构就是一批公交车上座椅客气的对象“老弱病残”,看到的小媳妇也是无奈孩子脱不了手回来陪读的。
现在热闹,谁又能预料到将来以后的日子?集上这会使用的钱币面额50一张的难得一见,谁又会想到将来后不光是有人提出印发500和1000一张面额的钱币,而且支付可以手机,这些在这个集上的所有人中只有王立强知道。
在一个服装摊子上,刘桂花抱过王立强放在地上,拿过一件背心给他穿上试试大小。
这时候赶集也简单,一辆自行车驮着绑在后面的两口蛇皮袋衣服,到了集上摊开一张薄膜纸,衣服倒在上面,整理出来就是出摊。当然了管理费是有人收的,一般就是5分到1角,收了费会撕个票给摊主,看着很规范,其实是承包给收费人的。
除了要交管理费,就是摊头费了,这个费用由设集的生产队人收,看用到谁家的地皮了,交费方式自由,按集次交和按月交随便,按月的算下来便宜一些,一个月5毛到1块,看需要和情况决定,摊头主家不强求,反正地皮丢不下来。
赶集不缺人,不差小商贩。
王立强在刘桂花手上试了试背心,又挑了一条短裤,跟着又配了一双凉鞋,共计用了不到两块钱。
在那世王立强很清楚小时候的待遇,夏天凉鞋或拖鞋只能二选一,今年凉鞋,那么下年必定是拖鞋,凉鞋和拖鞋轮换着淘汰,但无论是哪种都是新陈借着二年,至于短裤一直在走上社会之前都是身上穿一条,家里放一条,再多没有。
淘汰下来的凉鞋和拖鞋最后去向是,凉鞋换糖,一双鞋换块麦芽糖,差不多半边烧饼大小,拖鞋不像是凉鞋是塑料的有回收价值,泡沫的只能烧火或者剪来做钓鱼用的浮子。
无论是凉鞋还是拖鞋,下雨天穿在脚上都有被滑撕了可能,一般就用家里烧火火叉烧得通红的烫一番接着将就穿万这个夏天,集上也有烫凉鞋的,不过要5分钱,还不如自己家里烫烫对付着。
王立强买好衣服,王路叫刘桂花也去买件,刘桂花说好,但是跟着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算了,说下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