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已游说三国,孟尝君,莫非是信不过在下?”面带假面的苏秦淡淡道。
“绝非如此,纯粹只是好奇。”孟尝君不卑不亢道:“若是苏先生不想说,在下也不勉强,只是这相王之事,着实危险,恐怕难以答应,包括许给苏先生的相国之位也……”
“那贵国,将会失去拓土强国的机会。”苏秦淡淡道:“若是不信,那在下告退便是。”
“苏先生且慢!”齐国君搓着手:“田文并非有意逼问,其实是我想问个清楚,请放心,以先生大才,区区相国之位何足道哉?反正也空缺了数十年,让先生掌握我国相印却也无妨,只是我想知道秦国到底想做什么……”
苏秦停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名为相王,实为刺杀。”
田文皱眉道:“刺王?”
“如今天下五国之王均处于壮年时期,若是国君死于异国他乡,列国内部必然掀起夺嫡之争,而唯一不需要参加相王的楚国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会疯狂攻打大肆侵略,届时,维持了百年的稳定局面便会被打破……秦国牢守函谷关不出,等待六国鹬蚌相争,它自然可好趁机渔翁得利。”苏秦淡淡道:“此计策,却也不算是多么了不起,但……的确有用。”
“确然有可能。”田文说:“可,五国国君均有神灵垂青,各有护身命牌……岂是一般人可刺杀?”
“自然并非一般人。”苏秦说:“如今秦国坐拥稷下学宫,天下读书人齐聚稷下,秦国虽无神灵,却是人杰地灵,天下第一的剑客,天下第一的智者均在稷下。”
“天下第一的……剑客……”齐国君咽下一口吐沫。
“我确然有听说过,如今读书人在列国之中很少走动,但纵然如此,我也听闻商贾提到过,那秦国稷下有一剑纵横万里剑气,直冲斗牛的剑客……不仅剑术独步天下,其治国经义策论更是一概全通,乃是天下难得一见的麒麟之才。”
孟尝君沉声道:“我一直认为秦国有稷下学宫,坐拥天下贤能,而六国不懂招贤纳才,士大夫阶层糜烂,官位上无数人尸位素餐,秦国早已拥有绝对优势,若非神灵垂青,弱秦早已有吞并天下的气概……”
“田文,慎言。”齐国君呵斥道:“神灵庇佑我齐国,可由不得你胡言乱语,以免恶了诸神。”
“是我失礼了。”孟尝君眉头紧锁,显然还是有所担忧。
“让苏先生见笑了,方才苏先生提到了那天下第一的剑客……”
“是真,并非虚言,我曾经亲眼见到他的剑气纵横万里,落在东海之滨的可怕一幕。”苏秦望着苍蓝天际,说:“若是他有心,从稷下可一剑斩到齐国王宫。”
“那我的人头岂不是不保!”齐国君大惊失色。
“不用畏惧,即便剑气飞驰,也未必能斩中国君。”苏秦摇头,但话语中充斥着深深的忌惮:“但若是在千步之内,他若拔剑,天下千军万马也绝拦不住他取国君首级。”
“你让我答应相王之策,岂不是让我去送死?”齐国君怒道。
“国君认为,苏秦是那等无谋之人么?国君死了,我苏秦也要沦为五国叛徒被追杀,这对我有何好处?不仅不能让苏秦名垂千古,反而会落得万世骂名。”苏秦不卑不亢,也不怒不惧道:“既然在下知晓这天下第一的剑客,自然有方法对付他。”
“哦?什么办法?”齐国君小心的问道。
“他为秦国国君效力,若是秦国不让他入函谷关,他也自然无可奈何。”苏秦铿锵有力的说:“若是秦国将他驱逐出国门之外,他也必将引以为耻,终生不再入秦。”
孟尝君眼瞳孔收缩,这好生可怕的计谋。
是要对方君臣离心,更是永世结仇啊。
他不禁开口问道:“苏先生,打算如何让秦国驱逐此人?天下第一的剑客,更是天下第一的有能之士……秦君哪怕是瞎了眼也绝不会放他离开吧。”
“是啊是啊。”齐国君跟着帮腔道:“若我是秦国国君,也绝不会驱赶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