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让我好找。”白觉淡淡道：“跑楼顶上喝酒吹风有意思么？下面一群姑娘排队等着跟你跳舞，你作为一个皇帝就呆在这儿摸鱼？你是大秦皇帝么？”

“喝酒当然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查理曼早就千杯不醉了，他喝酒主要还是喝个气氛：“作为皇帝该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主动离场，如果我现在下去，宴会反而不会这么热闹……我可是皇帝，被一群姑娘簇拥着像话吗？”

“装什么纯？”白觉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娶了五个老婆的人说什么呢？”

“娶老婆和乱撩妹不一样。”查理曼嘿嘿一笑，他瞥了眼白觉，戏谑道：“我看我们法兰西的龙骑士就挺看好你的，这姑娘是我看着长大了，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会是个好女人……只是身为英灵，没有几个人敢娶她，她性格要强也看不上一般的男人，你要不考虑下？”

“为了把我拉到法兰西来还真是不择手段了啊，连龙骑士也卖。”白觉也在另一旁坐了下来：“我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也没心情谈。”

“人总要往前看的嘛。”查理曼哈哈大笑：“不是我说，多少英灵的证婚人都是我呢，你哪怕看不上法兰西的英灵也不要紧，看上哪家姑娘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摆平。”

“那我要是看上狮子王了呢？”白觉冷不丁道。

“呃……”查理曼愕然了几秒，他想了想，一咬牙拍大腿道：“这个我虽然搞不定，但安排你们两个见个面私 处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老媒婆之心熊熊燃烧是吧？”白觉左手压着膝盖：“但你不用乱折腾了，别想太多，现在哪是谈恋爱的时候……你就算提前为我考虑十年二十年后的事，那也不用急于一时半刻。”他顿了顿道：“我的目的只是结束战争，等战争结束，我就可以消失了。”

“我怕的就是这个啊。”查理曼摇头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吗？摘下面具后，谁也认不出你，你可以轻易的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

“有些人情还不清，当然遗憾。”查理曼沉声道：“你看这宴会大厅中，有几个人知晓你？有几个人认得你？这巴黎城不是朕守住的，他们敢感激涕零的对象不该是我……不该仅仅是我。”

“我不在乎。”白觉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可我在乎。”查理曼仰头饮下一口苦涩的酒：“我是神之座，是法兰西的皇帝，整个世界没有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荣誉、财富、权利、力量，我都拥有，因此也不在乎更多，即便夺走属于你的荣光，于我也毫无用处，我本就是西欧的皇帝，只是履行自我的义务，可你不同。”

“你说的不错。”白觉点头道：“我们不一样……你是皇帝，我不是，你是神之座，我不是……你不在乎荣誉是因为自己已经拥有，而我不在乎荣誉是因为它们于我而言只是累赘……我心向之地，始终都是战场，结束战争，然后回到我以往的日子里去，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这便是极高的幸福了。”

查理曼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劝都没有作用，因为白觉或许是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

他选择的道路是拯救，而这份拯救不是用来攫取荣誉和权利的筹码，相反后者在他眼中，根本只是不值一文的累赘，如玉器上沾染的尘埃。

“我早便知晓你是这样的人。”查理曼苦笑道：“但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完全不贪恋世俗权利财富，连荣誉都弃之如敝帚。

却还拥有绝强的力量，遗世独立，超凡脱俗。

可谁能忍受得了让自己在时光中腐朽成灰？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力量被使用才有意义，英灵们便是如此，他们有着超凡脱俗的力量，也获得了国家最高级别的待遇，只要想，连马桶都可以换成全金镶钻。

只要不叛国，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可以丰富到极致。

甚至可以说，即便你叛国，叛逃成功了，随便在某个偏远小国之中依旧可以享受着国王神灵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