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个拿起电话的是李秀宁：“你现在……”

“我很好，这里阳光明媚，待会儿去沙滩晒太阳。”白觉笑着说：“放心，我没事，那可不是不辞而别，我不是留了一张字条，还给你们做了庆功宴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李秀宁问道：“至少告诉我们，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好去接你，也好让我们安心。”

这句话戳中了白觉的痛处，他就是因为不知道此行经年，才没有留下我会回来的字迹。

“这，这个嘛，我不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即便是五年十年……你也总应该回来吧？”李秀宁的话音并不急促，但说出的漫长时光仿佛就是在说，不论你要待多久，我也会等你回来，这执拗的性格倒是与另一个世界的她一模一样。

“……”白觉无法作答，他不能确定，一旦修复第七特异点后，他会去往哪里。

“还是说，你不会再回来了？”李秀宁再次开口：“所以你才不敢当面道别？所以这难道不是不辞而别？连下落都不说清楚，我当然会……我们当然会担忧。”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白觉终于开口说：“所以，迟早会离开，你们总该习惯……其实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久，也才短短数日罢了，不是吗？我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犹如一个旅客一样，来到这里，然后平静的离开，很多人见得一面就是最后一面，这一点也不稀奇。”

李秀宁张了张口，她很想说什么话，但开口却说不出口。

因为白觉这句话是在太过于狡猾，既然会分别，那么或早或晚只是唐突一些而已。

于是她轻轻叹了声，无法反驳什么，又不能无理取闹。

下一个拾起电话通信的人是苏雨寒。

“白觉……你立刻给我回来。”苏雨寒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这么做，我很不开心……”

她的声音很严厉，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白毛。

“……”白觉没说话，他无奈的眼神都落在昆西的眼中，这份无奈里还夹着几分开心。

“你不回来，那我去找你。”苏雨寒背对着众人：“为什么又一个人单独离开？你离开那么远，这次我找不到你了。”

“你不要过来。”白觉摇了摇头：“你该留下在那里。”

“你是要让我哭给你听么？”苏雨寒话音很轻，有些哽咽。

“抱歉……”白觉侧过脸，看向遥远的东方：“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还没结束是吗？”苏雨寒再度发问，能白觉不辞而别的只有灾害。

“你就好好的留在燕京。”白觉依旧不想回答：“我其实一直都不希望把你卷进来，如果不是地震带来的意外，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就留在申海里做个厨娘，不也挺好吗？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偶尔写写歌曲，招待朋友，出去旅行……”

他试图说些散乱的话，将话题引回到过去，让苏雨寒知道，过去的时间她也一直都一个人过来了，再少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少许孤独而已。

但，他不清楚，苏雨寒已经回不去了，苏醒之后，她再也回不到曾经平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