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场战争,水银之蛇已经不可抑制的开始了自灭的过程,或许它也在寻求着一个灭亡的结果。
它试图改变未来,却失败了。
它试图停滞现代,也失败了。
从遥远的未来返回原初,它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也承载着无穷的绝望,每一次轮回都是一种消磨,其实水银之蛇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终究只是徒劳,但它又不得不选择这样愚蠢方式,因为除此之外它已经无能为力,在自己创造的轮回之中,成了一条衔尾蛇。
因为咬住了自己的尾巴,所以也永远无法解脱。
除非它选择放弃。
可它如何能放弃?
白觉对它来说是父是母,它自白觉的灵魂中诞生,即是白觉意志和精神的本身,最初的白觉释放了它,它哪怕独立存在,也依旧承受着来自白觉的影响,因为承受着影响,因为心有不甘,因为轮回无限,所以最无法轻易放手反而是它自己。
也许一切只是因为它的自暴自弃而起,所以当它创造了轮回将自我封闭之后,白觉此时的反抗对它来说才显得如此的刺眼与讽刺,仿佛是嘲笑着它的怯弱般,少年横剑而来。
这时的水银之蛇方才想起,或许白觉从来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他也并不是一个会过意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更不是一个只会安于一地躲在盾牌之后的懦夫……因为这颗灵魂在轮回之中始终未曾改变,它有着足以击破轮回的坚强,这份坚强中诞生了水银之蛇。
或许最初的白觉正是因为选择了这份坚强,才释放了蛇,让它返回过去,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未来是无法改变的,轮回必然会产生,但他依旧选择了信任,信任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终究能找寻到破局的方式。
这是一道考验,相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是一道无法被跨越的高墙,时光久远,轮转千回,若是斗志不熄灭,曾经无法击败我的都将令我更加强大,而那道高墙却不会再继续加厚不会继续叠高,每一次跌倒每一次冲锋,水滴石穿,坚强的意志终将会经受住考验。
若是到了那一刻……那堵墙将会碎裂。
白虹贯日,彗星袭月,苍白如雪的剑刺穿了蛇的胸膛,贯穿了他的身躯,将它钉入轮回之座上,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轮回之座。
蛇状的座开始崩塌碎裂,一道透明的白光从蛇首一路坠落,承载着光影,宛若流动的时光。
直至坠入最低谷,剑锋穿胸而过,水银之蛇的视界中,轮回之座轰然崩塌。
一如他自己的内心,也被这一把剑,被那股意志彻底击碎。
“轮回,被击碎了。”水银之蛇的身躯流出红色的血液,他躺在地面上,凝视着坠入时空裂隙的轮回之座,低沉着开口说:“我居然输了……”
“不甘心么?”白觉踏着虚空一步步走下,就仿佛在墙壁上行走般,他面朝着水银之蛇走来,神情没有欣喜若狂的高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是平静,甚至有些沉默。
“不,是解脱了。”
蛇目光散漫的凝视着上方光景,白色的草洒落,令他想起过去所见的种种景色,这一切令他怀念又他感到陌生,他说:“我败了,却是败在你的手里,没什么好羞耻的,终归……只是输给了自己,但或许,我该恭喜你,你大仇得报,该开心了。”
“我杀我自己,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白觉停在他的前方:“你很强,超越了我想象的强,但为了维持轮回,你使用了太多的力量,这轮回之座是圣魂铸造而成,你把自己的本体固定在这里,而留下的只是圣魂的核心……仿佛你一开始就将心脏暴露在外,而我这一剑只是命中了你的要害,就连这一剑,你都是故意没有躲开……”
“我没有那么好心。”蛇冷淡道;“我只是有点目眩,没能看清,你赢了,接受来着败者的称赞吧。”
“仅有我一个人是赢不了你的。”白觉半闭上眼睛:“一个人是无比弱小的,你轮回这么多次,却始终只有孤身一个人,所以我才能赢。”
“轮回本就是孤独的……你不是吗?”蛇有气无力的冷笑一声:“谁理解你?无人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