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开手。”白觉用力的说：“她们的手在我手中，只要我还有一点力气我就不会放开，我宁可死了，也不想孤独的活着……我有想守护的人，这令我强大。”

这次蛇沉默了很久才说：“这一个轮回破碎了，你连最后的障壁也不复存在，当我消失……就没有下一次了，你真的要去么？前往未来，明明那是注定破灭的结局。”

“即便如此……”白觉接着说：“我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是么？”

“你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失败，将会导致一切结束，在那遥远的未来到来之前，你能从容多久？呵……但这些都不再需要我去考虑了。”水银之蛇不再动弹，他说：“动手吧，结束我。”

他在求得一死，死亡才是解脱。

“轮回破碎，你也必死无疑，你早知道这点……”白觉叹息一声：“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这是我最后一点固执，就像你一样，不成功便成仁，仅此而已。”蛇却是笑了出来：“仅在这一点上，还真是相似，永远不知悔改，永远一根筋……可当我犯下错误的时候，那也就注定不再回头了，哪怕在这条路上迎接死亡，我也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继续走下去。”

它凝视着白觉，抬起手，缓缓握住胸口的剑锋。

皮肤上的鳞片摩擦着妃雪的剑锋，鳞片脱落，鲜血涌出。

蛇低沉的说：“你我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你击溃了我，就必须背负着我的失败走下去，不论结果如何……”

白觉抬起手，握住了剑柄，他说：“好。”

话音落下的刹那，蛇流淌出的鲜血顺着剑锋盘旋而上，鲜血犹一条蛇般咬在了白觉的右手上，旋即盘旋身躯，在右臂上留下了一层烙印，水银之衔尾蛇的烙印，印刻在右臂上，构建出一个无限的符号。

“临别的赠礼，如若你有足够的实力，一定能将这份力量融为己用。”蛇垂下手臂，它的生命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最后一丁点的烙印耗费了全部的力量。

白觉无声按住剑柄，他说：“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未来发生了什么？”

“不会。”蛇闭上眼：“想知道就自己去查……这件事我回答不了你。”

白觉不再强求，他看着蛇，曾经无比痛恨的仇恨也缓缓消散，当一切的仇恨都只是一个谎言，你如何能憎恨一个不断重复轮回寻求解脱的寻觅者。

可不憎恨不代表不用负责，它犯下了一个错误，所以就应该赎罪，白觉这么想，它也一定会这么想，当落败的那一刻起，蛇就不会想要继续活下去。

白觉握住剑柄，一时间觉得竟如此难以用力，指尖微微颤抖几许，他深吸一口气：“蛇，谢谢……但我果然还是讨厌你，再见了。”

“不客气，我也讨厌你，不用再见……”蛇回答声轻微，而唇角扬起，静静的笑着。

白觉按住妃雪剑臂膀用力一震，苍白的剑锋彻底没入胸膛。

蛇没有任何抵抗，躯体沉下少许，呼吸停止，心跳断绝。

它的躯体化作一片纯白色的飞絮，犹如漫天的蒲公英飘散开来般，每一片都泛着晶莹，每一片都流淌着心心念念的灵魂力量的碎片。

白觉看见了许许多多的光景，他抬起手，试图接住什么。

可在这无风的时空里忽然吹来一阵冷风，漫天的碎片散落在无尽的无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