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通灵的按摩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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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出租车司机说。

“我还是喜欢走路。”

格涅沙很紧张,怕说错话。那个妇人注意到,格涅沙每说一句话之前,口中都念念有词,像是在默默地祈祷。她显然对此非常满意。

车子在格涅沙的房子外面停下,在看到芒果树上挂的牌子上写着格涅沙,通灵师时,那个妇人的满意明显升格为尊敬。

“边上这些书是你摆出来卖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用途?”出租车司机问。

那妇人斜了他一眼,朝着牌子点了点头。她好像张口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句什么,但那个司机突然摁响了喇叭,淹没了她的声音。

莉拉跑了出来,格涅沙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让开。然后,他转向妇人,说:“请到我的书房来。”

此举取得了他意料中的效果。

“请您先在走廊里把鞋脱了。”

尊敬立马变成了敬畏。在那个妇人撩开书房门口的蕾丝门帘,看到满屋的书时,她看上去完全被征服了。

“我唯一的罪恶……”格涅沙说。

妇人怔怔地看着他。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

她不安地找到地板上的一张毯子坐下。“是件生死攸关的事情,先生。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请您不要见笑。”

格涅沙直视着她。“我从来不笑。我听。”

“是我的儿子。有朵云追着他。”

格涅沙没有笑。“什么样的云?”

“一朵黑云。一天比一天离得近。现在这朵云甚至开口对我儿子讲话了。它追上他的那一天,他就要死了。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那些正经的医生要我把儿子送到圣安妮精神病院去,但您知道,任何人只要进了那种地方,就是不疯的也肯定会变疯。叫我怎么办才好呢?我还带他去见了牧师。牧师说他犯了罪,被邪魔控制了。我看到您的广告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我不知道您能否做些什么。”

她说的时候,格涅沙不停地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他写了几个字:黑云下的黑孩子。还画了一大朵黑云。“不用担心,很多人都会看到这样的云。你儿子看到云有多长时间了?”

“呃,老实说,这件糟糕的事情是在他弟弟死去之后发生的。”

格涅沙在笔记本上又画了几笔黑云,说:“嗯!”然后他吟诵了一小段印地语圣歌,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放下铅笔。“明天把孩子带来,不要再理睬那些牧师了。告诉我,你也能看到云吗?”

那个妇人看起来很沮丧。“看不到。问题就在这里,我们都看不到那朵追他的黑云,只有孩子自己能看到。”

“好吧,别担心。如果你也看见黑云的话,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他一直把她送到出租车旁。司机正在车里睡觉,脸上盖着一张《特立尼达哨兵报》。格涅沙摇醒了他,目送车子远去。

“我能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莉拉说,“我跟你说过,你的运道来了。”

“我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姑娘。让我把这件事情好好地想一想。”

他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仔细研究他叔叔留下的那些书,慢慢地有了主意。就在这时,毕哈利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格涅沙,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又怎么了?”

毕哈利强压怒火,看起来又有点委屈。他猛咬了一阵嘴唇才开口说话,还结结巴巴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就不能到我店里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啊?过去、过去你不是什么事情都来和我说的吗?今天呢,今天你让我在店里干等着,现在又让我到这里来问你,留下小苏拉杰一个人看店。”

“我准备等一会儿就去你那里告诉你的。”

“你说,要是有人去店里揍了小苏拉杰和苏拉杰妈妈,或者偷了东西,怎么办?”

“我说了要去你那里,毕哈利。只不过有些事我要先想一想。”

“不,你不会去的。现在你变得骄傲了,就是这样。全世界的印度人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

“你确定你能搞得定?噢,你看看,我有多傻,都这样了还关心你的事情。你真的能搞定?”

“上天会帮我的。”

“好吧,好吧,你就这么说大话吧。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要过来求我帮你做任何事。”

就这样,毕哈利走了。

格涅沙一整天都在屋里读啊,想啊,白天是这样,晚上还是这样。

“我真不明白,你干吗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黑小孩身上,”莉拉说,“你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像一个在做家庭作业的小学生。”

※※※

第二天早上,格涅沙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如此深受折磨的人,这种折磨还伴随着深深的无助。尽管孩子现在很瘦,胳膊又细又弱,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曾经壮实而健康。他的眼睛呆呆的,毫无生气,眼神中不是那种一闪即逝的害怕,而是固定不变的恐惧,强烈的恐惧感似乎被定格了。

格涅沙对孩子说的第一句话是:“听着,孩子,你不要担心。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能够帮你的。你相信我能帮你吗?”

孩子没有动,但格涅沙能感觉到他微微地向后退了退。“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在笑我呢,每个人都在背后偷偷笑我。”那个男孩怯怯地说。

“你看到我笑了吗?我相信你,你也必须相信我。”

那孩子低头看着格涅沙的脚。“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格涅沙让孩子的母亲离开房间。等她离开后,他问道:“现在你能看见云吗?”

孩子第一次抬头正视格涅沙。“是的,”他的声音既像耳语,又像尖叫,“它就在这里,它伸出的手越来越长了。”

“噢,老天啊!”格涅沙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我也看到它了,噢,老天!”

“你也看到了?你也看到了?”男孩伸出手臂抱住格涅沙,急切地问,“你看到它怎么追我了吗?你看到它的手了吗?你听到它说话了吗?”

“你和我现在是一体的了。”格涅沙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开始讲当地的土话:“老天!听听我的心跳。只有你和我能够看见,因为我们是一体的。但是,我要跟你讲,你仔细听好了,你害怕这朵云,但这朵云害怕我。噢,这些年来,像这样的云,我已经打败过很多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它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男孩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把格涅沙抱得更紧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只要我在,它就碰不了你。我能够对付这类东西,知道吗?看看这房间里的书,看看墙上的这些字,看看这些图片。所有这些给了我力量,而云害怕的就是这些东西。所以,不要害怕。现在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天就是了。”

“就是什么?”

“明天它就会把我抓走的。”

“不要说傻话了。没关系,让它明天来!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它怎么可能把你带走呢?”

“它这么说已经有一年了。”

“什么,你看到它有一年了?”

“是的,而且它越来越大。”

“听着,孩子。我们不能这样谈它,好像我们害怕它一样。如果这些东西知道你害怕它们,它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你在学校里怎么样?”

“我已经不去学校了。”

“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没有姐妹。”

“那有哥哥或弟弟吗?”

男孩哇地大哭起来。“我弟弟死了,就在去年。我不愿他死,我从来不愿阿多尔菲斯死。”

“是的,是的,但有谁说过你想他死吗?”

“所有的人!但那不是真的。”

“他去年死的?”

“到明天就整整一年了。”

“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一辆卡车把他撞倒的。卡车把他撞到了墙上,还从他身上碾了过去。他想逃,他想从车轮下逃走,但他只来得及把一只脚从鞋里拉出来,是左脚。他不想死的。冰在太阳里融化了,还有他的血,顺着街沿往下淌啊淌啊。”

“你看到了?”

“我没有亲眼看见。但其实应该是我去买冰,不是他。妈妈让我去买冰,好放在葡萄汁里。我差弟弟去,他去了,事情就发生了。牧师和其他人都说是我的错,我必须赎罪。”

“是哪个傻瓜这么跟你说的?好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重要了。记着,你没有责任,那不是你的错。我非常清楚,你根本不想你弟弟死的。至于那朵云,明天我们会处理它,等它追到你的旁边,我会制服它的。”

“你知道吗,格涅沙,我觉得它现在有点怕你了。”

“明天我们会让它落荒而逃的,你就等着瞧吧。你今天想睡在这里吗?”

男孩咧嘴笑了笑,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好吧,还是回家吧。明天我们会把云朵先生给解决掉的。你说它会什么时候来找你?”

“我没有告诉你吗?下午两点。”

“那么,到明天下午两点零五分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男孩了,相信我。”

门外走廊上,男孩的母亲和出租车司机沉默地坐着,司机把脚搁在台阶上。

“孩子马上就会没事的。”格涅沙说。

出租车司机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朝院里吐了口痰,痰恰好落在院子里的书旁边。男孩的母亲也站了起来,用一只胳膊搂住男孩的肩膀,面无表情地看着格涅沙。

他们离开后,莉拉说:“当家的,我倒真希望你能帮上她的忙。我真的很为她难过,她一声不响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满脸愁苦。”

“姑娘,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要是我不做什么的话,那个孩子明天就要死了。这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知道吗?好像你在看一出戏,事后发觉,他们真的在舞台上杀了人。”

“我也在想呢……我不喜欢那个出租车司机,他对你的这些书提都不提,还要水喝,要这要那的却连句‘谢谢’都不说。天天开车送这些可怜的人到这儿来,他肯定赚了很多钱。”

“姑娘,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和你爸爸一样?你干吗老要让我分心?你现在又想要我去开出租车了吗?”

“我只不过想想罢了。”

吃完饭洗过手,格涅沙对莉拉说:“姑娘,去把我的衣服拿出来——那些英式服装。”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油田见个人。”

“干吗?”

“闭嘴!为什么今天你有这么多问题。你和毕哈利简直是一个样子。”

她不再追问,帮他拿来了衣服。格涅沙脱掉腰布和长衫,换上了裤子和衬衫。出门前他对莉拉说:“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受过大学教育还是件好事。”

傍晚,他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一到家就开始收拾卧室,并且不顾莉拉的反对,把床搬进书房,又把书桌摆到了卧室。他把桌子翻过来,把三条桌腿用布蒙上,让莉拉挂上厚厚的窗帘,然后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木板墙,把每一条透光的缝隙都堵上。他重新摆放了屋子里的图片和条幅,把女神拉克什米的画像放在书桌正上方,女神像下摆着一个烛台。

“看起来挺瘆人的。”莉拉说。

他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搓手,一边哼起某部印度电影里的插曲。“我们就在书房里将就睡一晚上吧。”

随后,两人商讨了次日的安排,并达成了一致。

那天晚上,香烛在卧室里点了一整夜。格涅沙一早起来就去了卧室。

莉拉还在睡。格涅沙晃着她的肩膀说:“弄得很好,味道闻起来很对,姑娘。快起来挤牛奶去,我听到小牛犊哞哞地叫呢。”

在莉拉挤牛奶、清洗牛棚的时候,格涅沙洗完了澡。然后他开始做普迦,莉拉则准备茶和印度飞饼。当她开始打扫屋子的时候,格涅沙外出散了一圈步。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路边的草上还滴着露珠,两三丛沾了灰的芙蓉花刚刚盛开。正午之前,粉色的花朵就会发蔫的。“今天是个大日子。”格涅沙大声说,接着又做了一番祷告祈求成功。

中午十二点刚过,男孩和他的父母坐着同一辆出租车来了。穿着印度服装的格涅沙用印地语欢迎他们,莉拉则按照事先商议好的,在一旁做他的翻译。他们在门廊里脱了鞋,格涅沙把三人引到卧室。里面烟雾缭绕,黑糊糊的让人很不习惯,只有拉克什米女神像下摇曳着微弱的烛光。昏暗中,屋子里的其他画像基本没办法看清楚:一颗被刺得血淋淋的心,一幅像是耶稣的画像,两三个十字架,还有其他一些宗教题材的画。

格涅沙请他的客户在蒙着布、倒放的书桌前坐下,自己藏到布的背面,莉拉则披散着长长的黑发坐在桌前,面朝男孩和他的父母。房间里很暗,她也只能看到男孩和他父亲两个人身上的白衬衫。

格涅沙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用印地语发问。

莉拉对男孩说:“他问你是不是信任他。”

男孩点点头,略显犹豫。

莉拉用英语告诉格涅沙:“我觉得他并不真的信任你。”然后又用印地语说了一遍。

格涅沙用印地语回答。

莉拉对男孩说:“他说你必须相信他。”

格涅沙低声念着经文。

“他说你必须相信他,哪怕只有两分钟。如果你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他也会死的。”

男孩在黑暗中尖叫起来。烛光晃动了一下。“我相信他!我相信他!”

格涅沙继续吟诵着。

“我相信他,我不希望他也死掉。”

“他说只有你相信他,他才有足够的力量干掉那朵云。他希望你能给他全部的力量。”

男孩抱住自己的头。“我一点也不怀疑他。”

莉拉说:“他把云引走了。现在云已经不再追你,而在追他。如果你不相信,云会杀死他,然后还会杀你,杀我,还有你的妈妈和爸爸。”

男孩的妈妈大叫起来:“海克特,你一定要信啊!海克特,一定要信啊!”

莉拉紧接着说:“你一定要信,你一定要信。”

格涅沙突然停止了吟诵,房间一下子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他从幕布后站起身,又开始念念有词,同时伸出手在海克特的脸上、头顶和胸前做出各种古怪的动作。

莉拉还在说:“你一定要信。你开始信了。现在你正在给他力量,他得到你的力量了。你开始信了,他得到你的力量了,那朵云害怕了。云还在进攻,但它害怕了。它越来越近了,但它看上去很害怕。”

格涅沙回到幕布后面。

莉拉提高了嗓门:“云马上要到了。”

海克特说:“我现在真的完完全全相信他。”

“云越来越近,他拖住它了。它还没有到房间里,但它马上要进来了。他让它无处可逃。”

格涅沙念经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烈。

莉拉说:“他们开始打起来了。噢,上帝!他抓住云了。现在它没有办法追你了,他们还在打。上帝!那朵云要死了。”莉拉尖叫一声,就在她尖叫的时候,好像有个东西炸开了,发出一记闷闷的声音。海克特大喊:“噢,上帝。我看到它离开我了,我能感觉到它离开我了。”

他的妈妈也说:“快看屋顶,在屋顶上。我也看到那朵云了。噢,海克特,海克特。那根本不是什么云,那是魔鬼。”

海克特的爸爸说:“我看到云的身后还跟着四十个小鬼。”

“噢,上帝,”海克特说,“看啊,他们把云杀了,快看他们把它杀了。妈妈,你现在看见了吗?”

“是的,儿子,我看到了。现在好了,它死了。”

“你也看到了,爸爸?”

“是的,海克特,我看到了。”

母子俩终于松了一口气,抱头痛哭,格涅沙还在一旁继续吟诵,莉拉则倒在地板上。

海克特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它真的走了,它真的走了。”

格涅沙停下来,起身带他们来到屋外。外面的空气很新鲜,迎着刺目的阳光,他们好像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格涅沙先生,”海克特的爸爸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你想报答我,我不介意,因为我也要养家糊口。但我不想你们为此破费太多。”

海克特的妈妈说:“您可是救了一条性命啊。”

“这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们想送我东西的话,那就送吧。但我的事情请不要到处跟别人讲。这种工作是不能多做的。每次做完以后,我起码要休息一个多星期才能恢复。”

“这个我明白,”她接口道,“请别担心。我们一到家就会叫人送一百美元过来。那是您应得的。”

格涅沙把他们送走了。

等他回到卧室,窗户已经全部打开,莉拉正忙着把窗帘取下来。

“你在干什么,姑娘!”他大声嚷道,“你让这里的气味都散掉了。快停下来,姑娘。这只是个开始,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挤满从特立尼达各个地方来的人,你就等着瞧吧。”

“当家的,我以前说过或想过的有关你的坏话,今天全部收回。今天你真的让我感觉好极了。让苏敏特拉看她的店,数她的钱好了。不过,当家的,可别再让我披头散发、胡言乱语了。”

“以后不用那样了。这一次我只不过想保险一点。听我说一种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会让他们感觉更神秘。但其实也不是非这样不可。”

“当家的啊,我还真看见那朵云了呢,奇怪吗?”

“孩子的妈妈看到一个魔鬼,那个爸爸瞧见四十个小鬼,小孩子亲眼目睹那朵云离开了他,你也看见一朵云。呵呵,姑娘,不管苏拉杰妈妈怎么说上学不好,上学学到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有用的。”

“噢,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耍了什么花招把我们都骗了。”

格涅沙没有作声。

※※※

没有一张报纸对这件事做过任何报道,但不到两个星期,整个特立尼达都知道了格涅沙和他的灵力。当地人有一个发达的口头传播网络。经过口口相传,格涅沙的能力被不断夸大。他成了无所不能的通灵师。

打嗝大婶从伊卡科斯的一个葬礼上赶了过来,她搂住格涅沙的肩膀哭开了。

“你终于找到你的天赋了。”她说。

莉拉给莱姆罗甘和苏敏特拉写了信。

毕哈利也专程到格涅沙家表示祝贺,同时也是来为先前的争吵讲和。他承认格涅沙再到他的铺子里聊天已经不合适了。

“从一开始苏拉杰妈妈就觉得你有特别的力量。”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奇怪的是,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擅长给人治病呢。”

“但你还是对的,兄弟。”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通灵的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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