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与莱姆罗甘进一步交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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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非常宝贵,现在就让我们谈谈这笔交易吧,怎么样?”

莱姆罗甘露出悲伤的表情。“先生,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整成个穷光蛋呢?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要让我潦倒下去吗?你怎么忍心迫害一个连A和B都分不清楚的文盲老头呢?”

格涅沙皱起了眉头。

“先生,这可不是我为了报复你而耍的诡计。”

“报复?诡计?你有什么事情要报复我?现在是星期天下午,大热的天,任何从这条路上走过听到你讲这个话的人,都会以为我对你施法了呢。”

莱姆罗甘把手放在柜台上。“先生,知道吗,你让我很恼火。我可不像其他人,我知道你是个通灵者,但别来惹我,先生。如果我发火了,我可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格涅沙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不是我女婿,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从这扇门扔出去。”

“莱姆罗甘,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老是装出一副高明的样子,你不累吗?”

莱姆罗甘用拳头重重地捶着柜台。“你在婚礼上讹诈我的时候,怎么一点也没有摆出那副该死的通灵师的样子?听着,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从这里滚出去。还有,路是公家的,谁都可以开出租车去泉水村。格涅沙,你要是敢试着做任何事,我就让你上报纸,要你好看,你听到没有?”

“让我上报纸?”

“你倒是让我上过一次报纸,记得吗?但轮到你上报纸就不会是什么好事了,我向你保证。噢,上帝!我这辈子可受够你了!仅仅是因为你娶了我的一个女儿。如果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开一罐三文鱼吃,然后慢慢谈这件事。但你也太贪婪了,你这是在明抢啊。”

“我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莱姆罗甘。我给你钱,你给我出租车,这样很公平,不是吗?如果我自己买出租车经营,你觉得还会有人坐你的车从王子镇或者圣费尔南多去泉水村吗?”

莱姆罗甘开始骂脏话,格涅沙只是笑。然后,当意识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莱姆罗甘讨饶了。格涅沙始终都保持着微笑。

最后,莱姆罗甘卖了他的出租车。

但在格涅沙离开的时候,莱姆罗甘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好吧,格涅沙。你把我变成了穷光蛋。你给我等着,我会让报纸把你所有的丑事都抖出来的。”

格涅沙走进出租车。

“格涅沙,”莱姆罗甘在他背后大声嚷道,“现在我向你宣战!”

※※※

格涅沙本想让那些出租车免费为公众服务,但莉拉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他只能屈服。毕竟,这本来就是她的主意。于是他把从王子镇和圣费尔南多到泉水村的路费定为四先令。这个价钱比通常的出租车价要略贵一些,因为路况的确很糟糕。但至少比原来莱姆罗甘定的价钱要低,所以到他这里来看病的人都很满意。

莉拉竭力调和丈夫和父亲之间的紧张关系。“当家的,他越来越老了,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他对你的那些威胁,都只不过是说着玩的。”

※※※

但莱姆罗甘说到做到。

一个星期天,正巧打嗝大婶也在泉水村,毕哈利带着一本杂志过来。“先生,您看到他们在上面写的文章了吗?”

他把杂志递给格涅沙。那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叫《印度人》的杂志,一本用最劣质的纸张印刷的杂志。大部分内容是广告,空白的角落里有摘自印度典籍的语录、过时的战事公告,以及翻来覆去的读《印度人》的倡议。此外,还有一个名为“一只小鸟告诉我们”的丑闻专栏。毕哈利要格涅沙看的就是这个栏目。

“是苏拉杰妈妈从图纳普纳带回来的。她说您应该知道,大家都在议论这篇文章呢。”

专栏的开头如下:“一只小鸟告诉我们,南特立尼达一个所谓的通灵师买下了一个出租车公司。这只小鸟还告诉我们,这个所谓的通灵师曾经欺骗特立尼达的大众,说他要建一所所谓的文化学院……”

格涅沙把杂志递给打嗝大婶。“是莉拉的爸爸。”他说。

打嗝大婶说:“孩子,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上面说你是‘上帝的生意人’。但是,孩子,别担心。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本杂志的主编纳拉亚不过是忌妒你罢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是个通灵师。”

“是的,先生。苏拉杰妈妈也说,纳拉亚去了图纳普纳,告诉那里的人,只要稍微练习一下,他就能做得和您一样好。”

打嗝大婶说:“这里的印度人就是这样,他们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们好。”

“我不担心。”格涅沙说。

他是真的不担心。但是,《印度人》上写的有些事情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把格涅沙说成“上帝的生意人”,这些指控在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中间传来传去。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生意头脑,甚至可以说是痛恨做生意。开出租车公司是莉拉的主意,餐馆也是。不过那个餐馆也不完全是为了赚钱。来格涅沙这里看病的人得排很长时间的队,给这些人提供食物也就变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莉拉在房子旁搭了一个大竹棚卖吃的。泉水村这么偏远,运吃的进来当然很不容易,她当然就会多收几个钱。

人们对毕哈利的商店也颇有微词。

要理解这件事——有些人称它为丑闻——首先要搞清楚,格涅沙的大多数客户之前数年遇到的都是些冒牌通灵师,他们惯用的手法无非是要求人们焚烧樟脑、酥油、糖和米,或者杀鸡宰羊来供奉神灵。格涅沙不屑用这些愚昧的老办法,但他很快发现,他的客户愿意这样做,特别是那些妇女非常喜欢这样做。为了顺应这些客户的习惯,他只能要求他们每天用这些东西来供奉两到三次。人们常常备好这些东西,恳求他,有时候甚至是付钱请他代为供奉。

所以,在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毕哈利跑来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吃惊:“先生,有时候我和苏拉杰妈妈有点担心,担心那些人带来的供品。她们都是穷人,不知道自己买的东西是好是坏,干不干净。而且我知道有很多不守规矩的店家故意给他们不好的东西呢。”

莉拉说:“是啊,苏拉杰妈妈也一直这样跟我说,为我们担心呢。”

格涅沙微笑道:“苏拉杰妈妈现在担心的事情还真多。”

“是的,先生。我知道您懂我的意思。那些可怜的人没有受过您所受的教育,所以应该帮助他们从可靠的店家买到好东西。”

莉拉说:“我觉得,那些可怜的人如果在我们泉水村就能买到合适的东西,他们会很感激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开个店呢?”

“那样就太不像话了,毕哈利。大家会觉得我们在骗他们。为什么不用你的店呢?苏拉杰妈妈告诉我,你们不介意做这些额外的事情的。实际上,我觉得你们俩是处理这个事情的最佳人选。再说,这些日子我已经累得快不行了。”

“你活干得太多了,莉拉。你干吗不休息休息呢?”

格涅沙接口道:“你来帮我处理这个事情吧,毕哈利。”

就这样,客人们开始只从毕哈利的商店购买供品。“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格涅沙告诉他们,“但它是特立尼达唯一一个能确保你买到真材实料的地方。”

毕哈利的店铺卖出的每一件东西几乎都到了格涅沙家里,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用来供奉的。“就算是这样,很多好东西也都浪费了。”格涅沙说。因此,莉拉就把剩下的用在她的餐厅里。

“我想给那些可怜的人最好的东西。”她说。

※※※

泉水村发达了。市政工程部门意识到了它的存在,翻修了原来的路面,使其平坦了许多。他们还给这个村子通了自来水,装上了第一个公共水龙头。水龙头就装在毕哈利店铺的斜对面,那里马上成了村里妇女们聚集的场所,光着身子的小男孩们也喜欢在水边追逐打闹。

毕哈利发达了。苏拉杰被送到圣费尔南多的奈帕尼玛大学寄宿。苏拉杰妈妈生了第四个孩子,并告诉莉拉她准备翻新店铺。

格涅沙发达了。他拆掉了老房子,暂时在餐厅里接待他的客户,在原来老房子的地方盖起了一幢两层楼房。泉水村从未出现过这样宏伟的建筑。楼房的外墙用的是钢筋水泥,当地人都在传说这幢楼有一百多扇窗户,如果总督知道就麻烦了,因为只有总督府才能有一百扇窗户。格涅沙还请了一个来自英属圭亚那的印度建筑师,盖了一座印度式的寺庙。为了收回修庙花的钱,格涅沙开始收门票。他还从圣费尔南多请了一个专业写招牌的人,重新做了一块格涅沙,通灵师的招牌。在新招牌的上方,他用印地语写道:愿平和的心与你们同在。这行字的下面是英语写的:除周末外,随时可在此获得精神的慰藉。若为求财,恕不奉陪。

莉拉变得越来越优雅。她常常去圣费尔南多拜访苏敏特拉,顺便购物,买回许多昂贵的纱丽和首饰。但最重要的变化是她的英语。她开始用一种独特的口音说话,使得原来粗声粗气的元音变得柔软。她的语法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包括了很多她自己想出来的将来时用法。

她告诉苏拉杰妈妈:“这幢在建的房子,我可不想它和其他印度式的房子一样。在房子里呢,我要摆上好家具,我要每一样东西都很漂亮很漂亮。我还想买一个冰箱,还有几件类似的东西。”

“我也在想呢,”苏拉杰妈妈说,“我要盖一个崭新的、时髦的商店,一个像苏拉杰他爸的书里写的那样的高档杂货店,架子上摆很多罐子啊,瓶子啊……”

“那些关于印度人不会装修的说法确实没有错。不过我可要把我的家粉刷得很漂亮很漂亮。”

“苏拉杰他爸说了很久了,我们要粉刷一下店铺,从天花板到地板,我们也要把店铺弄得很漂亮很漂亮,有华丽的大理石面柜台。但是,我们也不会忘了我们住的地方。那儿也会变得很漂亮很漂亮……”

“铺上好的地毯,像苏敏特拉家那样的,或者我在高培尔商店看到的那种,还有漂亮的窗帘……”

“莫里斯椅和带弹簧的床垫。哦,等等,孩子在哭,我想他是饿了。我得走了,莉拉,亲爱的。”

两个人之间有那么多的话要互相倾吐,自然又成了好朋友。

莉拉说到做到。房子一造好——这对一个特立尼达印度人来说,已经是一桩了不起的成就——她就粉刷了墙壁,充分显示了她作为一个印度人的审美取向,选择了明亮的撞色搭配。她雇了一个油漆工,在客厅的蓝色墙壁上画上了一朵鲜红鲜红的玫瑰。她还让那个英属圭亚那的建筑师弄来了很多雕塑和石刻,放在房间里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角落。在房子的平顶上,她让建筑师设计了一圈带花纹的矮护墙,还要求在屋顶上竖起两尊石象,代表印度象头神格涅沙。格涅沙完全赞同莉拉的想法,亲自设计了石象。

“不管纳拉亚在《印度人》里怎么诋毁我,我都不会去理睬他的。”他说,“莉拉,我要给你买一个冰箱。”

他真的这样做了。格涅沙把冰箱放在客厅里显眼的位置,有点挡住了墙上的玫瑰图案,但从房间外面就可以看到冰箱的存在。

格涅沙没有忘记那些琐碎的事情。他从圣费尔南多的一个印度商人那里买了两幅深褐色的印度画,一幅表现的是一个恋爱场景,另一幅则是上帝与一位智者对话的场景。莉拉不喜欢前一幅。“我可不愿把这样的画挂在我的客厅里。”

“你的想法不对,姑娘。”格涅沙说。他在第一幅画下面写道:你是这样来到我面前的吗?在第二幅下面写道:还是像这样呢?

两幅画都挂了起来。

在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后,他们开始往墙上挂照片。莉拉先从她家的照片挂起。

“我可不想把莱姆罗甘的照片挂在我的家里。”格涅沙说。

“我是不会把这照片取下来的。”

“好吧,那就把莱姆罗甘留在墙壁上吧。等着瞧我会挂什么。”

他选了一张卖弄风骚的印度女电影演员的照片。

莉拉哭哭啼啼地闹了一会儿。

格涅沙淡淡地说:“家里要有张开心的面孔才好。”

新房子里有一样东西让两人都激动了好久,就是他们的冲洗式马桶。这和以前的茅坑相比不知要先进多少。后来的某个星期六,格涅沙在圣费尔南多看到一个设计奇妙的小玩意儿,他决定把它用在自家的厕所里。那是一个音乐手纸架,只要一扯手纸,架子就会响起《扬基老爸》的旋律来。

音乐手纸架和那两幅印度画后来启发了格涅沙,让他写出了个人最成功的两部作品。

※※※

纳拉亚对他的攻击变本加厉,花样百出。这个月指控他是反印度文化分子,下个月就是种族主义者,后来他又成了一个危险的无神论者,不一而足。很快,那只“小鸟”的言论占据了《印度人》的大部分版面。

“他居然还把那只‘小鸟’叫作‘小鸟’。”

“你说得没错,姑娘。‘小鸟’应该已经长大,成了大黑乌鸦了。”

“这十分危险,先生。”毕哈利警告说。现在,毕哈利要先经过长满蕨类植物的露台,走到二楼才能见到格涅沙。底楼的大房间是专供客人等候用的。“时间一长,人们会慢慢相信他说的,就像是广告宣传攻势,您懂的。”

“如果要我说,”莉拉在一旁插嘴,露出厌倦烦闷的表情,“这人就是这里的印度人中的败类。”她把头搁在右肩膀上,半闭着眼睛。“我记得我爸在佩尼亚尔的时候狠狠揍过他一顿,像纳拉亚这种人就该那么对付他。”

格涅沙往莫里斯椅上一靠,“我是这么看这个问题的。”

毕哈利咬着嘴唇,全神贯注。

“如果圣雄甘地碰到这个问题,他会怎么处理呢?”

“不知道,先生。”

“用笔做武器。那就是他会做的事情,拿起笔来写。”

就这样,格涅沙又重新拿起了笔。他原本以为他的写作生涯已经终结,只是模模糊糊地设想过写一部好莱坞印度人式的自传作品。但这是件大事,他一直觉得应该三思而行。而现在,他必须立即付诸行动。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方方面面都计划好了。他去了趟西班牙港——他原本想鼓足勇气穿上他的印度服装去,但在最后一刻还是换上了西服和长裤——他去了红房子里的工商登记办公室,注册了一家格涅沙出版有限公司。公司的标志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然后他重新开始写作,并且欣喜地发现,在他心里,写作的渴望并没有消亡,只是暂时被压抑了。他非常勤奋,看了一整天的病之后,坐下来一直写到深夜,莉拉不得不一再进书房来催他睡觉。

毕哈利搓着手说:“噢,这下可要纳拉亚好看了。”

两个月后,书印出来了。出乎毕哈利的意料,这本书看起来像一本真正的书:硬皮封面,字号很大,纸张厚实,看起来内容充实而有权威。但毕哈利看到书名的时候有点失望。书名叫“特立尼达指南”。

“巴斯迪奥这次干得不错。”格涅沙说。

毕哈利嘴上表示同意,心里还是存着疑惑。

“这本书对纳拉亚将是狠狠的一击,绝对会给你和莉拉带来很多好处。”

毕哈利认真读了《特立尼达指南》,发现这本书真的很好。该书对特立尼达的历史、地理和人口都有广泛而详细的介绍,还罗列了特立尼达各民族的风俗习惯。在《东西方交融》那个章节里,格涅沙写道:“在西班牙港人们可以惊喜地看到清真寺,更加令人意外的是,可以在一个叫泉水村的地方发现一座真正的印度寺庙,那寺庙好像是整个从印度搬过来的。泉水村的印度寺庙非常值得一去,无论是出于宗教的原因,还是旅游的目的。”

《特立尼达指南》的匿名作者对这个岛国的现代化进程十分关注。他在书里说,岛上有三家主要的报纸,那些在特立尼达投资的外商们,应该知道在报上投放广告是非常有效的宣传途径。但他同时感叹岛上缺乏有影响力的周刊和月刊,并且告诫外商尤其要小心那些号称为不同民族人群服务的月刊。

格涅沙往美军基地免费送了好多书,那是“为了欢迎勇敢的和我们并肩作战的美国兄弟”,他写道。他还把书赠给许多在特立尼达做生意的美国贸易公司和广告公司。

毕哈利很是不解,但努力掩饰。

莉拉则直说出来:“打死我也不明白,你干吗要这么做?”

他并不回答,只是告诉她多买点桌布、刀叉和勺子,还关照她务必好好管理她的餐厅。他还建议毕哈利大量储备朗姆酒和啤酒。

没过多长时间,美国兵便蜂拥至泉水村。村里的孩子们第一次吃到了口香糖。士兵们乘着吉普车或是军用大卡车突然出现,有的则是带着女朋友搭出租车来的。他们看到了象头神石雕,心中的疑虑消去了大半。在格涅沙带着他们游览了他的寺庙——他用的是“游览”这个词——之后,他们都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

莉拉算了一下,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五千多个美国人来参观了泉水村。

毕哈利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忙过。

“正如我所料,特立尼达是个小地方,那些可怜的美国人压根儿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格涅沙说。

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慕名前来寻求精神上的帮助,格涅沙一一接待了他们。

“有时候,我觉得这些美国人是世界上最虔诚的人,甚至超过了印度人。”格涅沙说。

“好莱坞印度人。”毕哈利嘟囔道。不过他说话的时候把嘴唇咬得太紧了,以至于格涅沙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

三个月后,《印度人》宣告缩版,理由是省下钱来支援战争。除了格涅沙,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杂志少了很多药品和国际知名品牌的广告。《印度人》渐渐失去了对那些印刷精美的图片广告的吸引力,纳拉亚只能靠刊登一些商店的朴素广告来维持杂志的运营。

但是,那只“小鸟”还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hr/><ol><li>[11]一种以英国诗人、画家、雄辩家和家具名匠威廉·莫里斯命名的安乐椅。扶手、椅座和椅背上装有软垫。&#8203;</li><li>[12]印度教中,象头神名为格涅沙,代表智慧,是湿婆和雪山神女的儿子。&#8203;</li></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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