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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枫丹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她看着台上站着的男人镇定自如,依然十分自信地阐述着自己的主张,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钦佩。
她大概永远都没办法像胥辛这样坚持自我。
关键时刻,胥辛高薪挖来的游戏制作人出来救场了。安迪是混血海归,开发的独立游戏曾在国外获得过大奖,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名字。由安迪来具体领导这个项目,的确再合适不过了。他简单分析了一番市场上已有竞品的优劣和公司开发的新产品将如何弥补市场空缺,饼画的又大又圆,给项目组成员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胥总再自掏腰包,包场本市最豪华的水会团建。大家吃着无限供应的大龙虾,泡着温泉,蓦地有了事业心,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潭枫丹在角落里一口一个炫着各式口味的小蛋糕,柠檬挞、玛德琳、拿破仑、马卡龙、布朗尼、可露丽……她嘴角沾着奶油,和永远是人群中心、躲到角落里喘口气的胥辛撞个正着。
男人摇着香槟酒杯,贴身的真丝浴衣更衬得肩宽腰细,八块腹肌若隐若现,一脸嫌弃道:“都这么胖了,你还吃甜的?”
潭枫丹眉毛皱成了八字,怒气直冲天灵盖,然后平息了下来。
倒不是怕了,那晚之后,他们在深夜的天台又撞见过几次,胥辛还是开口就很欠揍。
潭枫丹强压着怒火冷静道:“我不会主动辞职的,要么你就辞退我。”留在公司的机会是前辈们争取来的,不是胥辛施舍的,这片方寸立锥之地,她没有理由退让。
但是她同时也成了过河卒子,没有退路。潭枫丹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是担心过去的事情,放心我也不会声张,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会和你套近乎、勒索你……”
胥辛打断了她:“我们的过去,对于你来说只是不光彩的事情吗?”烟头微弱的光亮,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唯有他眼中的寒光亮得骇人。
“是的。”潭枫丹坚定道,平静地说出了这句她在内心默念过很多遍的话:“我宁愿从来都没认识过你。”
再之后即使偶尔碰见,胥辛也是沉默地吸着烟不说话,潭枫丹默默地寻找着星星,两人各自占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今天不一样,胥辛像是不懂识趣二字怎么写一样,拉开椅子坐下,也不开口,只是看着她。
难熬的缄默中,潭枫丹低下头舀起一勺蛋糕送进嘴里,甜味都变成了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