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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摆在面前,逼迫她相信。
但她的意志又阻止她相信。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道了声:“多谢来公公跑这一趟。”
“还望金姑娘节哀,奴才先行告退。”来贵说完转身离开。
世界好似突然暗了下去。
连天上的日头也变成了黑色。
连吹来的风也变成了黑色。
她茫然四顾,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站在哪个时间节点。
她喃喃问:“八月二十五,应该快到了吧?”
那一日,是她与他的婚期。
他说要赶回来与她成亲的。
她本不在意这场亲事,她不过是想趁机向文武百官揭露真相。
不过是想与他一道赎罪!
可是现在,她只想他能按时回来。
哪怕不能揭露真相,她也想要他回来。
绿苔颤声答:“还有五日……就到了。”
“五日?”
她重重吐了口气,转身往厢房的方向走,自言自语:“那我就安生地等他回来,五日后,他就回来了。”
绿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下惶惶。
接下来五日,金毋意犹如行尸走肉,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
春兰和绿苔轮流给她送膳食,但无论如何敲门,她就是不开门。
两人担心她出事,找来护卫破门而入,才见她全须全尾地卧于榻上,虽神色呆滞,却也算安然无恙。
她说:“我不饿,你们别扰我。”
又说:“一切等大人回来后再说。”
众仆从只得依了她,放下膳食后次第出了屋。
五日后,顾不言没有回来。
第六日,顾不言仍没有回来。
金毋意这才从榻上起身,犹如活死人般在屋内走了走。
继而拿着衣物去盥室梳洗,再让春兰端来了膳食。
她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几块牛肉、一杯虾羹。
她看上去瘦了,面色也苍白了,但她似在努力让自己强壮起来。
用完膳,她又让绿苔给自己挽好发髻,并插上两支夺目的金簪。
以前顾不言总说她不戴他买的簪子,今日她同时戴了两支。
待收拾妥当,她从屉中端出一方锦盒。
打开盒盖,里面盛着一枚莹白的玉扳指。
这是她亲手给顾不言做的扳指,上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顾”字。
虽比不得匠人们的手艺精致,却也费了她不少心思。
本打算在成亲时送给他的,不成想,他未能如约而至。
金毋意拿了一根红缨绳,将扳指套在绳上,再将红缨绳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她沉声吩咐:“绿苔,让护卫去备车。”
绿苔喃喃问:“小姐要去哪里?”
她起身往外走:“去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