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去打听大人的情况。”
绿苔应了声“是”,立即让护卫去备车。
马车穿街过巷,很快到达北镇抚司门口。
金毋意走下马车,对着门楣上“北镇抚司”几个大字看了片刻。
她与顾不言相识日久,来北镇抚司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如今看着这几个大字,竟生出某些别样的情绪来。
这几个大字本是与顾不言连在一起的,如今却是字在、人已失。
她心头涌过一阵悲切……
此时,北镇抚司诸人已获知恶耗,亦是悲声一片。
金毋意走进大门时,小六子正在台阶上哭得直不起腰来。
她走近他身侧,唤了声“小六子”。
小六子这才止住哭声,抹掉眼泪起身施礼。
她问:“江潮呢?”
她本是想来此打听江潮的去向,再向江潮打探顾不言的具体情况。
一听“江潮”二字,小六子忍不住再次落泪:“金姑娘……还不晓得么?”
她顿了顿:“江潮……也出事了?”
小六子点头:“江哥也死了,尸首……已在运来的路上了。”
金毋意气息发紧,泪湿眼眶。
末了小心翼翼问:“可有找到……大人?”
小六子摇头:“大人坠入了寒潭,尸骨无存。”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金毋意喉间哽咽,仍努力稳住心神,“可有锦衣卫从姑苏城返回?”
小六子仍是摇头,“仗打败了,士兵们死的死降的降,暂时……没人回来。”
没人回来,意味着没有新的消息。
哪怕最后零星几个人回来,估计也不一定知晓顾不言的消息。
金毋意黯然出了北镇抚司。
静静地在马车前伫立片刻,随即吩咐护卫赶车去顾府。
她想去看望一下顾家老夫人。
遭受如此打击,老夫人只会比她更痛苦。
此时冯氏已卧床两日,眼睛都快哭瞎了。
所幸有药汤保着,身子才没出现大碍。
金毋意刚一进屋,冯氏便落下泪来。
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哭完又彼此安慰。
末了金毋意问:“难道老夫人真相信大人死了么?”
冯氏顿了顿:“他们……不都这样说么?”
金毋意替冯氏拭泪,又擦净自己脸上的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女打算去一趟灵岩山,找一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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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怔了怔,兀地落下泪来。
她声声哽咽:“我儿与姑娘相识相恋,本是有福之人啦,却不想竟……”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
金毋意握住冯氏的手,亦是泪湿眼眶。
她哽咽回:“老夫人放心,小女定能带回大人的消息。”
冯氏混浊的眸里闪出一抹微光:“又是中毒……又是鳄鱼,子仁当真能有生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