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这次行动不能追踪到以色列去。我需要一处活动用的基地。我需要海边的一座大房子,有小船可以就近登陆,离岸不远处还得有一处大船的锚地。我在那儿的时候——两三个星期,也许更长一些——我需要得到保护,不得有警察或其他伸长鼻子的官员来侦查。我只能想到一处地方满足这一切要求,而且我只能有一个人给我帮这个忙。”
科顿点点头。“我知道一处地方——西西里的一座被遗弃的房子。算不上豪华,伙计……没有暖气,没有电话——不过能够满足那些条件。”
狄克斯坦咧嘴大笑。“太棒了。”他说,“我来就是要这个。”
“你在寻开心。”科顿说,“就这些?”
致:摩萨德首脑
自:伦敦站站长
日期:1968年7月29日
苏莎·阿什福德几乎可以肯定是阿拉伯情报机构的一名特工。
她在1944年6月17日生于英国牛津,是史蒂芬·阿什福德先生(现为教授,1908年生于英国吉尔得福德)和艾拉·祖阿比(1925年生于黎巴嫩的黎波里)的唯一孩子。其母殁于1954年,是纯阿拉伯血统。其父在英国是阿拉伯通,他的前四十年的大部分时光在中东度过,当过探险家、企业家和语言学家。目前他在牛津大学教授闪语,以其温和的亲阿拉伯观点而著称。
因此,严格地讲,尽管苏莎·阿什福德是英国国籍,但可以假定她的忠诚是在阿拉伯事业的一边。
她是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国际航线的空中小姐,频频往返于德黑兰、新加坡、苏黎世和其他地方。故有许多机会同阿拉伯的外交人员暗中接触。
她是个美貌惊人的青年女子(见所附照片——不过,据本案现场特工所说,照片较本人逊色)。她我行我素,但无论从她的职业还是从她那一代伦敦人的标准来说,都没有出格之处。说得具体些,让她为了获取情报而与男人发生性关系,可能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但还不致造成心理伤害。
最后——这一点无可争辩——在卢森堡盯上狄克斯坦的特工亚斯夫·哈桑,曾在其父阿什福德教授门下与狄克斯坦同窗就读,而且后来还与阿什福德偶尔联系。他可能大约在狄克斯坦与苏莎的恋情开始时拜访过阿什福德——一个回答有关他的描述的人证实,他肯定去拜访过。
我建议继续监视。
罗伯特·贾克斯
(签名)
致:伦敦站站长
自:摩萨德首脑
日期:1968年7月30日
既然一切对她不利,我不明白你何以不主张将她除掉。
皮埃尔·波尔格
(签名)
致:摩萨德首脑
自:伦敦站站长
日期:1968年7月31日
我不主张除掉苏莎·阿什福德出于下列理由:
1.对她不利的证据并不过硬,只属外围。
2.就我对狄克斯坦的了解,我绝不相信他会给她提供任何情报,即使他陷入了浪漫之举。
3.如果我们除掉她,对方就会寻求别的方式掌握狄克斯坦,还不如魔鬼为我们已知。
4.我们说不定还能利用她给对方提供假情报。
5.我不喜欢以外围证据为基础来杀戮。我们不是野蛮人。我们是犹太人。
6.若是我们杀掉了狄克斯坦钟爱的女人,我认为他会杀死你、我以及涉案的一切人。
罗伯特·贾克斯
(签名)
致:伦敦站站长
自:摩萨德首脑
日期:1968年8月1日
照你说的办。
皮埃尔·波尔格
(签名)
又及(标有个人字样):
你的第五条理由非常高尚感人,但是那类话不会有助于你在这支男人的队伍里得到晋升。——皮·波
那是一条又小又旧、又丑又脏的船,是引发争斗的魔鬼。
大面积的橘红色锈斑布满整个船体,如同人身上的皮疹。其上层结构即使原先被涂过油漆,现也早已被海上的风吹雨淋剥落腐蚀得一干二净。其右舷上缘,就在船首的后面,由于一次多年前的碰撞而深深地瘪了进去,竟然没有人费点事把那地方撑起复原。烟囱上积存着十年之久的煤烟。甲板上伤痕累累,处处凹痕,蹭得锃亮,虽说时常拖洗,却从来都不彻底,因此,那些以往载货的遗存——粮食粒、木材屑、烂菜叶和麻袋都隐藏在救生艇背后,成圈的缆绳底下,缝隙、接头和舱室里面。遇上暖和的日子,船上便发出恶臭。
这条船载重约2500吨,长约200英尺,宽为30多英尺。在其光秃秃的船首上竖立着一根极高的无线电杆。甲板的大部分被两个开向主货舱的舱口的舱盖占据。甲板上有三台吊车:一个在前舱盖处,一个在后舱盖处,另一个在中间。操舵室、官员房间、厨房和水手舱都位于船尾,紧围在烟囱的四周。这条船有一个单螺旋桨,由六汽缸的柴油发动机推动,理论上有2450匹马力的制动力,能保持十三节的续航速度。
满载时,船行驶起来会严重地前后颠簸。重载之下,会像魔鬼一样左右摇摆。反正,只要有轻微的情况,它都会出现七十弧度的漂移。舱室拥挤不堪,通风极差,厨房时常泛水,而轮机舱是由十四、十五世纪之交的荷兰画家博斯设计的。
船上共有官员和水手三十一人,没有一个人说它的好话。
仅有的客人是厨房中的一群定居在此的蟑螂、几只家鼠和几百只耗子。
没有谁喜欢这条船,它的名字就叫阔帕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