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因为她是的得意学生就纵容包庇!”
“倒不是因为青禾,而是这杭雁菱如今……的的确确是被阴灵气袭击过的人会有的模样,一身修为荡然无存,周身经脉七零八落,而且这里……”
她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主任,你若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自无话可说,但我可以作证的是,如今这恶女……不,这杭雁菱的确身体和心魂都受过折磨,她虽是阴灵气的修炼者,但身体所承受的摧残远不是一个阴灵气后期修士那点阴灵气能够实现的。”
顿了一下,愈院的老师接着说道:“她的这般状态,像是曾经以阴灵气燃烧自身精魂,与什么人背水一战过一般。”
“这……”
教导主任再固执,也不能无视眼前这位老师给出的证词。
毕竟她没必要袒护杭雁菱到这个份儿上,而且一开始她也是竭力要找杭雁菱算账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么那天巡查队所见到的血雨莫非是……”
新的可能性出现后,一些线索忽然被串到了一起,那具被偷走的尸体,愈院里那个冥河宗的无面血尸,加之这几日李天顺跟他妈念经一样三天两头要给教导主任科普的那些圣雁菱光辉事迹。
愈院的老师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凑到教导主任耳边小声说道:“我这几日查过了,这杭雁菱和青禾关系不错,还曾经宴请过她。加之杭雁菱刚入学的确与安贤山发生过矛盾,怕不是……绑架是她出气所为不假,杀人则是她与那阴灵气修士竭力一战,不得已而为之。”
这份猜测的重量压在教导主任心头。
他执教四十年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档子事儿,看着旁边躺在病床上还不断往自己这边看的杭雁菱,看着杭雁菱小小年纪却突然变灰的头发,不由得心中一阵心慌。
这要是错怪杭雁菱,这面子上可真就挂不住了……
“付天晴,你给我进来!!!”
教导主任一声怒吼,吓得门外等着的付天晴一哆嗦,连忙走进了房间里,低着脑袋走到教导主任面前。
教导主任看着这个一口咬定杭雁菱是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才行凶的付天晴,气的额头上青筋炸起:“你好好再把那天的说词给我说一遍!”
付天晴见教导主任如此生气,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不忿的神色,咬牙切齿的低声骂到:“有完没完,不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吗!”
“什——一派胡言!”
“反正杭雁菱现在躺在这里,我就不信你敢公然出手杀了她!”
付天晴急了眼,他抢先一步一把拽住了教导主任的衣领子,满面怒容,他大声嚷道:“是你用杭雁菱的命逼着我那么说的!!现在我顺了你的意,你怎么还想赖账!!!”
“你!”
教导主任没想到付天晴先血口喷人,脸憋得通红,周围其他几个老师和学生因为付天晴的大嚷也都看了过来。
杭雁菱抱着肩膀,躺在病床上也看了个热闹。
只见付天晴情绪激动的看向周围的人:“你们几个好好想想啊!!!为什么你们把整个琳琅书院都快翻过来了还找不到杭雁菱,她都这个样子了,跟残废无疑,还能躲到哪儿去!!你们就不能动动猪脑子好好给我想想,他妈的大伙儿都快找瞎眼了还找不到,那不就只有一种可能吗!!”
愈院的老师忽然心领神会,她一把抓住了付天晴把他跟教导主任分开,同时后退一步将付天晴护在身后,一道碧绿色的屏障横在了教导主任面前。
这位周青禾的班主任厉声喝道:“付天晴,你的意思是灯下黑!”
“没错,大家都找不到的唯一可能就只可能是这家伙把杭雁菱藏起来了啊!!”
一时之间大伙儿都愣住了,看向教导主任的眼神也都多了几分惊讶。
虽然他们心里头都相信,这位朝夕相处,一丝不苟的古板老头不可能徇私……
但他妈这几天哥们几个都快把琳琅书院的地皮挖穿了都没找到杭雁菱也是真的啊!
惊讶的目光逐渐变成了警惕,年轻的弟子们纷纷后退,有的甚至亮出了兵刃对准了房间里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一大把年纪了,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众人拥簇眨眼间变成孤家寡人,又气又怒,指着付天晴的鼻子大骂:“小混账,你再说一次!”
“就是你!杭雁菱失踪的那天晚上,你鬼鬼祟祟的找到我来要我做诬证!”
“老夫一生磊落坦荡,何曾……”
就在教导主任的血压要增的炸开血管嗤嗤冒血的时候,教务处的另一名老师皱着眉分开人群,走到了教导主任跟前。
他的资历也不小,也算是少数几个能跟教导主任聊得来的朋友,他凑到教导主任耳边低语几句,教导主任瞪大了眼睛,又皱起眉头,最后点了点头,咬牙道:“若是如此,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教务处的那名老师在说通了之后,冲着大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放松下来:“不要紧张,这个主任是真的——而付天晴所说的也未必是谎话,他修为底浅,江湖经验薄,只怕是受了冥河宗的化形之法的哄骗。是咱们大家都被耍啦!”
众人一听,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还是纷纷放下武器,房间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臭着脸的教导主任也不好埋怨他们,毕竟冥河宗已经被讨伐了许多年,有些年轻人不知道也是正常,最后他看了付天晴一眼,忽然问道:“你那天看见的我,可曾去往什么方向了么?”
“我哪里知道,要问就去问碧水啊,是她把杭雁菱带回来的。”
“碧水呢!?”
周围有知道情况的学生禀报道:“碧水老师昨天打晕了几个门卫,而据莲华宫三弟子周清影所言,她在将杭雁菱托付于周清影后便下山去了。”
“坏了!!!”
教导主任懊恼的大喊一声,跑出了房间,其他几个老师也都心中各有猜想,纷纷跟了上去。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如今只剩下了付天晴,周青禾,还有病床上的杭雁菱三人。
全程吃瓜的杭雁菱伸出小手拍了拍:“好耶,给你们鼓鼓掌——虽然我是半句没听懂。”
付天晴走到门口左右瞧了瞧,关上房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周青禾,低头走到杭雁菱床边,一屁股坐在周清影刚才坐的凳子上,抹了一把冷汗:“呼……还好老子聪明,你这个逼就给我留了一句有锅甩给冥河宗后就不见了踪影。”
“嘢?这局还是我布置的?我这么牛?”
“嗨,得啦老杭,别装了,学姐刚才也替你说话,大家都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