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辰时,钟声准时敲响。
顾敛睁开眼睛坐起,侧头看去,眼前一幕令他震惊。
桌上三盏灯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四盏!
他顾不得那么多,匆匆忙忙穿上鞋,抓着灯就打开门要往屋后跑,刚跑没两步差点被路上一个玩意儿绊一跤,再一看,这竟然也是一盏灯。估计是夜里被人丢出来的。
他顾不了太多,捡起灯揣着就跑到了屋后,两盏灯全都远远抛进了水渠里。
到这时,紧绷的心弦才渐渐放松下来。
顾敛抹把脸,回屋去。
文霁月环胸站在他房门口,见他回来就冷笑着挤兑他:“我又没叫你给我扔,你眼巴巴地这么心急做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有问题?”
顾敛连连作揖赔不是:“没有没有,我也是想着可能是昨晚有人扔出来的,我才去帮忙丢了。”
“也是丢屋后的水沟里了?”
“是。”
文霁月冷笑,看也不看他,摔上门进去,没多久带着满脸水汽出来,看上去简单洗漱好了,叉着腰站在另两人门口。
“你们好了没?磨磨蹭蹭,有完没完?”
范世湘打开门,低头不语,安静地来到顾敛身侧。
文霁月看他这副懦弱样子就烦,但更让她烦的莫过于天天怕这怕那的秦谨玉!
这人在镜外胆子多大啊,还能拿死人头骨研究,一到镜子里就变成这种窝囊相!
她没空管那么多,踹门直接进去,一进去就看见秦谨玉瑟瑟发抖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头,泪流满面,而桌上也摆了四盏灯。
“又是这破灯……”文霁月暗骂,抓着灯就扔出门去。
“拿去扔了!”这是对顾敛说的。
“你要赖到什么时候?要八抬大轿请你去不成?”
秦谨玉抽噎地从被窝里出来,瑟缩不已,牢牢跟着文霁月往外走,一点不敢多看。
一行人就在文霁月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前往观音殿,其他僧人香客们偶然瞟来几眼,皆没在意。
姜遗光在他们身后,低头慢慢往前走,时不时向四周张望。
等香客们都出来得差不多了,他终于等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姓蒋的那位公子,他也变得很瘦很瘦,和其他皮包骨的香客们没有区别,混在人群中,和人说说笑笑。
和他说笑那人姓姚,也是入镜人,他也变得如骷髅干尸也似。
看来,姓姚的那人也遇到了一样的事。
姜遗光犹豫片刻,向他们走去。
蒋标和姚文衷正说话,就见寺里的小和尚向他们走来,蒋标连忙作揖行礼:“小师父好。”
姚文衷亦如此。
姜遗光对姚文衷和颜悦色道:“见过二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