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衷昨天为了躲他,钻进了床底。今日一见又似乎没什么事似的,言行举止都十分正常。
搭上了话,三人不知不觉同行走着,姜遗光含笑着问他们为什么不和顾施主等人一块儿走。
姚文衷一拍脑门,奇怪道:“我这不是也没想起来吗?我竟然给忘了。”
“你说得对,是该和他们一起走,嘿嘿……”姚文衷瘦得可怕,搓着手嘿嘿笑,两只眼睛放出精光来。
叫姜遗光听着那句“一起走”,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他又试探地问起他们房里有多少灯,够不够用。蒋标没回答,只道:“够用了够用了,不够我自会去找人要。”
说着,他呵呵笑起来。
姜遗光还要再问,可他们已经到了观音殿,那两人不再回答,笑着和他道别。
三人分道而行,姜遗光往前继续走。
蒋标和姚文衷刚踏进门,就见到其他四人坐在一块儿,顾敛冲他们拼命招手。
二人笑着坐过去,几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
姜遗光踏进殿门,先看了一眼佛像才来到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下。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的那天,亲眼见到……庙宇里没有佛。
可等他剃度后,他就看见了佛。
一切看似混乱无序的事件就像一盘散落的珍珠,姜遗光总觉得该有条线能将这些事串起来。可他现在还没能摸到那根线头。
从昨天夜里回去以后,那种被蒙蔽的不安感就愈发剧烈。
早课念过三遍,姜遗光不由得就想到了寺规。
“听到”第四遍诵经时……
不对,诵经都是僧人们念诵,他们如果也要遵守规则,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害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会是谁在念第四遍经?
刚冒出这个想法,第三遍念经念完了,本以为都维那就该准备唱赞谒然后该结束,谁知他唱着唱着,忽然又起了个头,高亢嗓门第四次念起了经文!
姜遗光腾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拾明?你去何处?早课还没做完!”有人在身后叫他。
大殿里又传来整齐浩大的诵经声。
姜遗光头也不回,只当自己没听见。
不能回头,不能回应,不能停下脚步。尽管他非常想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跟着念,但他不能回头看。
往回折返,中途经过观音殿,那些香客们也念完经了,一个个从殿里往回走。蒋标他们几个都看见了拾明,还想把他叫住,谁知根本叫不住他,头都不抬就匆匆走了。
“这么急着去哪儿?”顾敛纳闷。
文霁月冷笑:“甭管去哪儿,昨天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她就快跑几步跟上去,抬手一拍,“你站住!”
拾明跟身后长了眼似的闪身躲开,脚下步子更快。
“你跑什么跑?心虚吧你?”文霁月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