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笑道:“据他们说,往年许家没出事,今年却不知怎么的,好像只有住在许家附近的人遭了殃……”她似乎觉得这很有趣,轻轻笑起来,“这下可糟了,唯一的变故,就是我们住进了那里。”
“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算账呢?”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姜遗光点点头:“你说的是,我们本就是外人,有些人很可能会因此记恨上我们。如果他们想把我们赶出去,这是件麻烦事。”
兰姑笑眯眯道:“不仅如此,我们当中说不定也有个人被顶替了。”
“让我想想……这个人……会是你吗?”
姜遗光脸色不变:“不知道。”
“那你觉得,那颗人头会是谁?”
姜遗光仍旧说:“不知道。”
“万一真的是你……”兰姑说着,手缓缓移动,一直移到了姜遗光脸上。
她留了一点儿指甲,尖尖的,手指尖冰冷,抚过带着温热的柔软人皮,眼里淬了毒,像一条剧毒的蛇,张开了带毒牙的口,静悄悄爬到人致命要害处,随时能够咬下。
在指甲掐进去前,姜遗光一歪头,避开了。
眼睛注视着兰姑,面无表情:“你要做什么?”
兰姑的手慢慢的、一点点收回去:“瞧你,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姜遗光后退半步一言不发,浑身绷得死紧,随时准备逃跑。
令他有点不能理解的是,兰姑眼神冰冷怨毒,但……自己的确没有感觉到恶意。
她真的只是说笑?姜遗光无法确定。
兰姑慢慢收起笑:“我们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要多问问。”她向门内一探头,缩回来,“他失了爹娘在难过,正是好时机。”
只要拿他爹娘当鱼饵,不愁引不了他上钩。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哭声渐渐小下去,兰姑换上一副温柔笑模样推门进去,悲悯地拉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魏松亭安慰。
姜遗光环着手靠在门框边听,就听兰姑三言两语让原本对他们有些怨怼的魏松亭变了心意,开始痛恨起始作俑者。
于是姜遗光也听到了更多消息,譬如村里许多人的名字,譬如他的好友叶枫,以及村长的孩子等等。
魏松亭越说越气,兰姑拦了几句,反而让他更心头起火,越想越气。
是啊,外来人又不知道,要不是村长把他们故意安排在延喜路,怎么会出意外?
“……我想,你们村长应当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也住在这附近吧?他也需要那位许氏庇佑着。”兰姑抿了唇劝道,“就像在我家中最位高权重的长辈,一定是住在家里景致最好、最宽敞的房间一样。”